“石油是液体黄金,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这是基辛格对石油的评价,引导着美国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石油战争。即使未来属于新能源,但石油仍是地球上最重要的资产。不过,另一种“燃料”也开始成为历史的宠儿,那就是锂矿。
锂矿作为电池的重要原材料,不仅能作为“燃料”代替石油,还是各国竞相追捧的清洁能源,如果说石油是“黑金”,那锂就是“白金”,谁控制了锂产业链,谁就能直接影响未来的世界格局。
从市场上来看,今年前三个季度,锂相关企业净利润全部实现高速增长,国内企业最快增速高达4500%以上,最低的也超过270%。锂矿需求旺盛、供不应求,相关行业十分景气,和世界经济普遍下行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南美三国计划建“新群”
目前,全球锂电池行业已经处于发展黄金期,只要各国还在为碳中和努力,锂电产业就能继续腾飞,作为原材料的锂矿自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锂矿储量上,玻利维亚是全球之首,占据25%,阿根廷紧随其后,占有23%,智利则拥有11%,三个南美国家控制着全球近60%的锂矿,占据90%以上的盐湖型锂矿床。
而现在,这三个国家正准备联合起来,计划学欧佩克一样打造一个“锂佩克”,掌握锂矿定价权,成为新能源时代的南美版“沙特土豪”,同时也想像欧佩克那样摆脱霸权控制,甚至左右世界形势,赢得经济政治双丰收。
实际上,早在2011年,这三个国家就希望组建“锂佩克”,但因为智利和玻利维亚有领土纠纷,所以就没谈成,现在拉美左翼当政,这三个国家正好都是左翼领导人当家,有望能搁置争议进行合作。
按照“锂佩克”的规划,他们不仅要掌握锂矿的国际定价权,还要进行产业合作升级,制定锂标准,打造完整的锂电池产业链,进而独立步入电动时代。
不过具体来看,“锂佩克”成员国还有颇多疑虑,比如阿根廷就有多个地方政府反对,因为他们担心外资会掌握锂矿的主导权。南美三国不仅想靠原材料赚钱,更想通过高附加值产品赚钱,所以不愿意把蛋糕分给外资。
二、“锂佩克”对标“欧佩克”
南美三国想对标欧佩克,但“锂佩克”真的有那样的影响力吗?我们不妨先看看欧佩克是如何凭借石油叱咤国际风云的。
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后,美国持续向以色列提供军事援助,得罪了沙特等一众盟友,为了制裁美国,在阿拉伯国家的主导下,欧佩克宣布减产5%,并切断对美国的石油出口,世界原油价格应声暴涨,从一桶不到3美元飙升到一桶13美元以上,直接让美国陷入能源恐慌。
当时,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的石油主要来自中东,石油的禁运和涨价严重增加了西方国家的国际收支赤字,继而引发了战后最严重的一次经济危机。
在西方工业国家遭受沉重打击的同时,欧佩克国家一战成名,世界财富入潮水般涌入中东,产油国一夜暴富,仅仅一个涨价就让当地的石油收入从300亿美元涨到1100亿美元,其中,沙特的财政收入从1971年的14亿美元飙升到1974年的1000亿美元以上。
这次石油危机破坏力极强,主要原因有三:一是欧佩克国家敢于出手,西方国家始料未及,准备不足;二是西方国家对外能源依赖严重,并未实现能源独立;三是正好赶上世界局势复杂,经济衰退和局部战争同时存在。
当然,虽然产油国在此次石油危机中赚了不少,但减产和禁运也导致它们丢失了原本的市场份额,让其他产油国分走了蛋糕,从长远来看,垄断权显然比短期暴利带来的利润更大。
从石油禁运的破坏力上来看,现在各国都很重视战略资源,而且对锂矿的需求普遍较小,如果禁运锂矿,恐怕只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从储量上看,欧佩克拥有世界已探明石油储量的约70%,分布在13个成员国;而“锂佩克”的南美三国拥有全球近60%的锂矿,且“锂佩克”的三个国家更为集中,只要联手,完全能够效仿欧佩克通过增减产来控制锂矿价格走势。
而作为最大锂矿产出国的澳大利亚(储量占比高达22%),也有可能会成为那个“锂佩克+”的“+”。出于本国利益考量,建立“锂佩克”甚至“锂佩克+”都无可厚非,所以说,即便“锂佩克”现阶段比不上欧佩克,但未来可期,不可小觑。
三、“锂佩克”想掌握定价权,中国突破围猎
目前,中国70%的锂盐原材料都来自南美和澳大利亚,一旦“锂佩克”掌握定价权,中国电动车的发展无疑也会受到影响。
当然,“锂佩克”对锂价的控制力也不是绝对的,就像欧佩克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石油价格一样。2020年,原油期货暴跌300%,每桶价格降至-37.63美元,显然,如果欧佩克有能力的话,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油价之所以会暴跌,就是因为石油不是现买现卖,而是期货交易,具备金融属性,所以石油的价格不一定能如实反应市场供需。欧佩克的确可以通过控制产能来影响石油的价格,但石油是与美元绑定的,美国完全可以通过数不胜数的金融手段操纵石油市场。
2022年,美国、英国等国家的金融机构都开放了锂期货交易,希望以此抢定价权,但是规模都不是很大,影响力较强的还是澳大利亚锂矿商Pilbara的锂精矿拍卖会。
继今年7月锂矿拍卖价格首次下跌以来,Pilbara先后进行了3次拍卖交易,价格从每吨6350美元上涨到7100美元,处于历史最高位,电池级碳酸锂价格应声上涨。目的很明显,就是在锂矿资源供不应求的时候尽可能抬高价格,实现利益最大化。
其实锂矿的储量不小,完全够大家用,但和石油一样,需要勘探、开采、加工的周期,再加上锂矿分布不均衡,供不应求是常态,很容易出现“炒矿”的市场行为,造成价格飙升。
四、中国有望领跑,将迎来“白金时代”
数据显示,明年全球电动车动力电池的需求达406亿瓦时,而供应量仅335亿瓦时,且缺口将越来越大。中国电动汽车走在世界前列,是最大的生产和消费国,锂矿的需求也是最大,如何掌控锂矿尤为重要。
中国虽然不是石油强国,三桶油也不是全球石油巨头,但毕竟走出国门晚,是后来者,有差距是能够理解的;但在新能源领域,中国是当之无愧的先行者,早就开启了对世界锂矿资源的“买买买”模式。
以中国锂矿巨头天齐锂业为例,已经联合美国雅宝全额包销了澳大利亚第一大锂矿泰利森,泰利森从来就不敢和Pilbara一样搞什么拍卖涨价,因为中国企业是大股东,主要干的就是锂盐生意,涨价虽然只是两手倒,但仍有损失,所以不会允许泰利森涨价。
同时,中国企业还拿下了不少大矿的控股权,在澳大利亚、阿根廷、爱尔兰、非洲等地均有布局,直接在海外买矿山也是不在话下。实际上,比起石油,中国拥有全球6%的锂矿储量,还算富裕,但大部分都分布在盐湖卤水中,利用率暂时还比较低。
所以从技术成本上来看,现阶段进口比自产自销便宜,对外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依赖,不过国内的开采加工技术正在进步,早晚会追上开发进度,不存在被外国“卡脖子”的情况。
提升开采技术、自力更生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中国作为现阶段最大消费国能够在国际市场上谋求利益最大化,比如把锂矿资源的主要消费群体组织起来,统一发声与“锂佩克”进行博弈,作为最大的下游买家,中国是具有话语权优势的。
所以总的来说,中国并不用太担心受到“锂佩克”的围猎。锂矿的战略性虽然很强,但毕竟只是少数国家有需求,如果中国不买了,那锂矿卖给谁呢?市场供需关系发生变化后价格自然就降下来了。
而石油则不同,所有国家都需要,抢着要,你不买别人就买了,不得不买,所以欧佩克一声吼,全球都要抖三抖,相比之下“锂佩克”的影响力显然要小得多。
此外,阿根廷、玻利维亚、智利三国本来就是经济上的直接竞争对手,甚至时常发生边界冲突,更不用说还有美国从中挑拨,想联合起来绝非易事。
虽然现阶段石油的重要性远超锂矿,但新能源代表着未来,电池一定会淘汰燃油,从长远来看,中国对未来的投资已经走在世界前列,在掌握议价权上占据优势地位,随着美国“黑金时代”逐渐落幕,属于中国的“白金时代”正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