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时间11月2日上午10时,在祷告声和1000多人的注目礼中,礼仪官为中国小伙干嘉璇穿上代表酋长身份的特制酋长袍;尼日利亚科吉州土王给干嘉璇戴上酋长专属的红帽子,将酋长证书和象征酋长权力的权杖交给干嘉璇,加冕其为“GBELUNIYI OF BAGIDO LAND”酋长。至此,温岭青年干嘉璇在尼日利亚扎稳根基,成为一名终身制可世袭酋长,这是第一位被册封为酋长的台州人。
“北漂”青年勇闯非洲
现年34岁的干嘉璇,1986年出生于温岭市太平街道。
2008年,干嘉璇从北京培黎职业大学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在北京从事手机、电器等电子产品贸易,成为一名“北漂”青年。为了让他更好地在北京工作,父母给他在北京买了房子安了家。
“在从事手机业务和客户交往中,我得到消息,非洲国家这几年手机热销,生意好做,就决定去非洲卖手机。”干嘉璇在微信中与记者交流说,决定到尼日利亚是因为这个国家人口多,这几年经济发展速度快,对他个人来说职业前途明朗,美中不足的是远离家乡。
“嘉璇从小学到高中都在父母眼皮底下生活。虽然在北京求学和工作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生活自理能力等得到了锻炼,但真要前往非洲,我们是舍不得的。我们希望他在北京找份安稳的工作,最好考个公务员。哪里知道,这孩子有一股强烈的闯劲和拼搏精神,愿意离乡背井,自己出去闯荡天下。”干嘉璇的父亲说。
2009年10月,干嘉璇到达尼日利亚科吉州,对接从国包商到区域代理到批发商再到小型零售商的客户。在与各个层面的客户接触交往中,干嘉璇发觉从事木材和农产品进出口利润空间更大。于是,在他来非洲的第三个年头,毅然改行。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干嘉璇一边做贸易,一边主动和当地社区打交道,深入了解当地历史、文化和宗教信仰等信息,小心翼翼地尊重当地文化和风俗,和当地居民建立了互相信任的关系,和很多尼日利亚人成了好朋友。
与雇佣警察合影。
在积累一定的资金和社会资源后,2016年年初,干嘉璇投资分别在尼日利亚和香港注册成立先锋木材精加工有限公司和嘉运贸易有限公司,加工红木家具,销往浙江东阳和广东中山。经过一年多的运行,企业快速壮大,扎稳根基,第二年工厂就雇佣了当地近200名员工、6名武装警察,同时带动近千名农民从事上游砍伐木材、运输等职业,拉动当地经济发展。在企业发展壮大中,干嘉璇厚待当地民工,以高出当地近一倍的工薪标准支付雇员工资。看到周边村民用水困难,干嘉璇自掏腰包打了一口深井,解决了当地居民饮用水困难,改善了百姓生活质量,受到公众的拥护。
8月下旬的一天,科吉州土王穆塞斯·安东比派秘书到干嘉璇的工厂和他说,基于干嘉璇对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和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土王准备册封他为酋长,过些时间在州会议厅举行酋长投票,要到投票现场作演讲和表态。
干嘉璇接受册封前发表演说。
“酋长投票在10月28日进行。那天上午,我来到科吉州会议厅,向土王和20多位酋长介绍了这几年我们企业的生产情况,并谈了一些我下一步的计划和想法。”干嘉璇说,“平时交流我们用的都是官方语言英语,酋长们商量讨论投票时,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我只听到整个会议厅一片咿哩哇啦声,不知他们说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温岭青年受封为酋长
半个小时后,当公布投票结果时,会议厅里响起热烈持久的掌声。27位到会酋长全票通过,科吉州土王穆塞斯·安东比决定册封中国青年干嘉璇为终身制可世袭的“GBELUNIYI OF BAGIDO LAND”酋长,并于3天后举行授封加冕仪式。
广袤无垠的非洲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还保留着很多原始部落,这些部落里的领导者被当地百姓称为酋长。在非洲,酋长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尤其是在乡村。酋长决定着他所管辖范围内的大大小小事情,甚至包括一些家庭琐事。凡事若没有得到酋长批准,是不得操办的。一切争端的是非曲直,很多也由酋长来裁决。村民对酋长必须毕恭毕敬。酋长出门,身着金光闪闪的绣花非洲衣袍,侍从人员护卫,前呼后拥,甚至鸣锣开道。
尼日利亚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有250多个部族。时下,尼日利亚虽然有联邦政体,但存在现代国家的管理机关和传统权力系统两套权力机构,现代国家的管理机关从中央到地方分别由总统、州长等官员实施管理;传统权力系统以土王为中心,拥有自己的一套法律法规和惩罚条例。土王们拥有自己的皇宫或城堡,并拥有一个相当完善的统治机构,总部设有内务、外交、财政、税收等职能部门,并在辖区内册封若干酋长,负责事务管理,参与国家各级政府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土王通过宗教信仰约束臣民。
尽管现在的酋长不再是“天然的统治者”,甚至一些酋长更多的是荣誉的象征,并不参与当地部落的日常事务处理。但酋长作为部族传统领袖,依然有着很高的威望,被封为酋长仍然是一种至高荣誉。比如酋长使用专属汽车牌照,交通警察、军队在道路上设卡时可以免检免扣。
11月2日,科吉州土王在广场举行隆重的授封干嘉璇为酋长加冕仪式。
土王给干嘉璇戴上酋长专属红帽。
当地时间上午10时许,土王穆塞斯·安东比身佩特制项链、手链、帽子、权杖等信物,盛装踏上红地毯。司仪向土王请示同意仪式开始后,土王来到乐队面前,接受乐手们的敬礼,然后在各酋长的陪同下走向广场中间,接受酋长们行大礼。
科吉州土王将酋长证书授予干嘉璇。
这时,干嘉璇在两位酋长的引导和众多酋长的簇拥下,来到巫师身边,巫师用树叶沾水为他进行加冕前的洗礼。洗完礼,司仪给干嘉璇穿上酋长袍,戴上酋长手链和项链,指导干嘉璇念颂就任酋长誓词。接着,土王穆塞斯·安东比给干嘉璇戴上酋长头巾,将象征权力的权杖、酋长证书授予干嘉璇。在民众和媒体的见证下,酋长加冕仪式告一段落,土王、王后等纷纷前来和新酋长合影。之后,加冕仪式进入盛大的舞蹈环节,当地居民纷纷与酋长们跳起神秘的部落舞。各类商业人士和当地居民等1000多人参加盛大的加冕仪式。
架设中尼发展桥梁式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在非洲的第十个年头,被册封为终身制可世袭酋长。以后我会尽力为当地居民、中国侨胞提供帮助。用官方的一句话说,做好中尼两国人民沟通与共同发展的桥梁。”11月3日凌晨,干嘉璇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酋长作为非洲部落领导者,以前都是由德高望重的土著居民担任,有着至高无上有权力。根据当地的传统,酋长可以娶多位妻子,可以妻妾成群。干嘉璇虽然接受了酋长权力,但他表示,他是中国人,是温岭人,他将更尊重中国法律,今生也只娶一位妻子。
干嘉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现在的非洲,交通、居住、卫生、教育等各种软硬环境,相当于30年前的中国,还比较落后。他希望通过自己办企业解决一些居民的就业问题和生活困难,更希望把温岭人勇敢勤劳的开拓创新精神带给尼日利亚,充分利用尼日利亚森林、土地资源丰富和劳动力低廉等优势,双方联手,互补共同发展。
在高温暴晒的天气下,干嘉璇监督指导民工把木头装入集装箱。
作为新任酋长,干嘉璇说:“我能当上科吉州的酋长,心情是非常激动的,这既是尼日利亚科吉州土王和人民对我个人的认可,更是对我们中国人、浙江人、台州人、温岭人的敬重。科吉州有200多万人口,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州。作为酋长,我主要是负责当地招商引资和解决华人经商办企业相关事务。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看到了非洲巨大的发展空间,前往非洲创业。目前,尼日利亚有3万多名华人,这些人一部分是上世纪50年代移民去的老华侨,一部分是中石油、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等中资企业员工,更大部分是来自我们浙江和福建等地的个体业主、民营企业。受封为酋长后,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更加积极地融入当地社会,帮助中国商人协调商业事务,解决尼日利亚当地居民与华人之间商业贸易纠纷,更好地构建起中国与尼日利亚商业贸易的桥梁,实现共赢共享发展,更好地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同时,我也将尽个人能力,多做资助贫困学生等慈善事业,积极帮助尼日利亚居民解决就业、饮用水、学校、修路等困难,促进尼日利亚更快更好地发展。”
采访札记 〉〉
民间交流结硕果
非洲酋长,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神秘的。我们以前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酋长,是一个虎背熊腰、身体强壮的非洲人,头戴鸟翎,面画油彩,光着膀子赤着脚,手拿棍棒,嘴里咿哩哇啦大声叫喊着,围在篝火边跳非洲舞。
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区,尤其在偏远、落后的地区,酋长就是部落的首领。历史上,非洲酋长被视为“天然的统治者”,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特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地区或一个部落的酋长,如同一个小国王一样,拥有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绝对权威,酋长的话就是“圣旨”,只能照办,不能违抗。在非洲很多地区,实行一夫多妻的制度,酋长尤甚,一个小酋长一般有十来个妻子,一个大酋长拥有上百个妻子不算新鲜事。
非洲国家民族独立后,为了安定局势和稳定政权,大多数国家对酋长制采取了既限制改造又尽量利用的政策,以保证政府的方针政策能够在酋长势力强大的广大乡村地区得以贯彻执行。
尼日利亚虽然有现代政府机构,但目前在尼日利亚的大部分村庄地区,依然存在着酋长制度。在尼日利亚92.38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1.74亿人口中,现在约有1000名酋长。这些酋长绝大多数是世袭,由他的父系或母系相传,但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是被授予册封的,像干嘉璇。
第一位被册封为酋长的华人叫胡介国。胡介国父亲早年经香港去尼日利亚发展,并在尼日利亚与人合作开设当地最大的纺织加工厂,在当地享有很好的声誉。上世纪70年代,胡介国从上海到尼日利亚,和父亲团聚,并成为尼日利亚侨领。因为胡介国对尼日利亚贡献突出,2001年,胡介国被当地人推举、正式任命为尼日利亚一个部落的酋长,成为第一个民间推举、外国人担任的酋长。作为首位外籍酋长,胡介国拥有外交豁免权,同时还拥有一支百人的私人武装卫队,人员由胡介国亲自到警察局挑选,开销由尼政府负担,同时他还有“随时见州长见总统”的特权。
随着中国“一带一路”的提出,中国和非洲各国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中国人无论在生活和工作上,都逐渐融入非洲当地。但随着中国人和中国企业在当地的增多,潜在的文化矛盾也时有发生。为有效解决华人经商办企业相关事务与当地居民之间的矛盾,这些年,尼日利亚土王想出了册封华人为酋长的办法,加冕了多名中国“酋长”,拉近了华人与当地民众之间的距离。
今年4月25日,浙江省诸暨市的张光宇获封尼日利亚卡诺州酋长,成为第一位被册封为酋长的浙江人,干嘉璇是第二个被授予酋长的浙江人。多名中国人被封为酋长,既说明这些个人的能力和贡献得到当地公众和土王的认可,也意味着当地人与华人事务的增多,更体现了两国民间交流结出丰硕成果。温岭人干嘉璇获封非洲酋长,这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责任。希望干嘉璇充分利用这份荣誉的特殊优势,多了解当地民众和华人企业的需求,提升中尼合作水平和质量,架起两国人民情感沟通和经济合作桥梁,打造更加紧密的中尼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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