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戚晨
随着国家对教培行业强监管政策的出台，教育行业站上了风口浪尖。教培行业亟须转型，而素质教育、职业教育培训或成为教育行业未来主要方向，尤其是职业教育成为巨头争相竞入的领域。
近日，经济导报记者采访多位职业院校负责人、毕业生以及行业专家了解到，当前职业教育市场集中度较低，行业和就业岗位还存在“天花板”。在行业倒逼、用人需求以及国家发展战略的大方向下，未来职业教育如能打破供需瓶颈，或将迎来行业发展的“黄金期”。
职业教育需求巨大
2010年从济南某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专科毕业后，孙胜应聘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工作。“从最初的服务岗位，到酒店的大堂经理，我仅用了两年时间。”孙胜告诉经济导报记者，这个升迁速度已经超越了很多本科专业的同学。2013年，孙胜又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前往迪拜的六星级酒店，成为酒店中为数不多的亚裔工作人员。
到了迪拜后，孙胜一边努力学习英语，一边加速融入新的工作岗位，仅仅两年时间，孙胜就跃升为该酒店对亚业务事务部的高管。“现在回到国内，向母校的学弟学妹分享就业心得，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低估自己。”孙胜表示，后来作为高管带领团队，深入了解到行业对技术型人才的需求缺口是庞大的，他回到国内的一个主要工作，就是帮助海外酒店做招聘和培训工作。
“职业院校的毕业生如果能在走出校门前多一些工作经验，甚至可以直接参与到企业的项目和实际工作中，就业会容易得多。”8月15日，济南双士菲机械制造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宋寅接受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他们已经与多个职业院校建立校企合作，定制班的学生们从进入学校后就有机会直接进入技术实操的专业训练。
据相关数据统计，2020年我国职业教育专科就业率达到84.23%，这个数字比普通本科的就业率高出6.45个百分点。对此，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院长王鑫透露，以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为例，学校的学生毕业时，甚至有30个岗位可以任意选择，学校就业率高达98.5%，其中每年还有2%-3%是创业的学生。
“在多年来的教育资源分布上，职业教育确实被很多人戴上了‘有色眼镜’。高校毕业生就业时面临‘学用脱节’的困境。产业升级下，高技能人才需求突出。在此情况下，国家鼓励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职业教育需求巨大。”宋寅表示，作为制造型企业，他们期待高端的技术性人才能够进入企业，有越来越多有经验的工程师、科研人员进入一线，这才是行业发展的根本。
资本频繁加码
随着今年5月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正式落地，职业教育迎来重大利好，国家鼓励企业以独资、合资、合作等方式依法举办或者参与举办实施职业教育的民办学校。
“职业教育主要分为学历职业教育与非学历职业教育，前者以中专、大专、高职等职业院校占主导地位；非学历职业教育既包括公考、考研等招录类培训，也覆盖IT、汽修、美发、厨师等职业技能培训机构以及财务、司法考试等领域的辅导。”8月15日，山东天材学堂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天翼接受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企业深耕职业技能培训，已经累计培训了金融、计算机类的职业技能人才5万人。可以看出在单纯的学历制职业教育之外，培训类的职业技能教育也非常受欢迎。
据经济导报记者了解，面对职业教育产业的政策利好和赛道前景，红杉资本、经纬中国、腾讯投资等投资机构开始频繁加码职业教育赛道。仅在7月份，就有开课吧、职问、魔学院等在线职业教育企业相继获得融资。据有关统计预测，2023年成人职业教育市场的潜在用户有望达到6.8亿。
6月30日，人社部印发《“技能中国行动”实施方案》，提出在“十四五”期间组织实施“技能中国行动”，以培养高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为先导，带动技能人才发展。
“未来5年，国内新职业的人才需求规模庞大，高技能人才缺口近千万，这为职业教育带来了结构性的机会。”王天翼建议，在资本和市场的热度下，更应该借助这波热度，将职业教育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让行业发展加速，真正赋能行业学院、机构以及相关从业者。
打破“天花板”
相较于K12学科培训标准化、学科较少、用户生命周期较长等特点，职业教育亟待突破“天花板”。
“职业种类大概分为八大类、1800多个细分品类，整个赛道虽然容量巨大，但高度分散，每个品类的天花板都很明显。”一位从事职业教育培训多年的市场负责人告诉经济导报记者，传统的职业教育更偏向一次性消费，续报率较低。此外，因为职业教育相当分散和多元，行业企业及相关机构很难专注于多个细分领域，在某一单一赛道内做到一定规模就已经是行业巨头。与其他行业相比，体量较小。
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市场分散仅仅是问题之一，长期以来，职业教育通常止步于专科，这被认为是其发展的关键“瓶颈”。
如何打破职业教育学历“天花板”？“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实施现代职业技术教育质量提升计划，建设一批高水平职业技术院校和专业，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深化职普融通，实现职业技术教育与普通教育双向互认、纵向流动。
“职业教育在国内仍处于早期阶段，市场集中度不高。在突出就业导向、缓解就业结构性矛盾和促进就业质量提升的政策趋势下，职业教育发展最重要的参考指数就是供需是否平衡。”王天翼认为，从中国目前的职业比例看，高技能人才占比还不到10%，供需矛盾十分突出。我国正处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各行各业对高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越来越紧迫，而以应用型人才贯通培养为目标，将有效改善人才供需的矛盾，这也意味着职业教育突破“天花板”势在必行。
宋寅表示，在新发展格局的大前提下，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竞争力和现代化水平，迫切要求培养大批掌握精湛技能的高技能人才，迫切要求强化数字技术人才的有效供给与超前储备，迫切要求建设知识型、技术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下一步，职业院校应该加强与社会、企业的互动，让职业教育选择更多样、成长道路更宽广，使学业提升通道、职业晋升通道、社会上升通道更加畅通。如此一来，才会有更多的学生愿意自主选择职业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