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育写作的理论与实践探索
一、我们为什么写作
我们知道，写作是人运用语言文字符号反映事物状况、表达思想感情、传递知识信息和实现交流沟通的活动。
一般情况下，人们认为写作主要是写作者，尤其是作家的事情。其实，写作是一种清晰、简练、高效的记录方式、表达方式和传播方式，是所有人的事情。
被誉为硅谷的天使、投资界的思想家的彼得·蒂尔是PayPal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和Facebook首位外部投资者，也是畅销书《从0到1》的作者。2016年，他和钱颖一先生在清华大学进行了一场题为“理解历史，洞察未来”的对话。他们特别谈到了写作的价值和意义。他们认为写作是非常有价值的，一个人如果能够写好一篇文章，都不需要像作家写得那么好，只需要比普通人好一点点，那么，无论他从事任何职业，这都是他的亮点——他可以获得别人的关注，能够获得别人的青睐。所以，彼得·蒂尔指出：写作在硅谷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
不仅成功的风险投资家都是擅长写作的高手，写作对于诺贝尔奖获得者的作用，也超乎我们想象。美国有研究机构在将美国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跟普通的科学家进行比较研究后发现：有影响力的科学家和普通的科学家的最大差别不在于智商、学历，甚至也不在于科学素养、行动力、专注力、思考力，而在于写作能力。
新教育特别重视写作。我也曾经在文章中对写作者进行过这样的描述：
写作的人是文字的魔术师。无论是英文的26个字母，还是中文的方块字，它们的组合变化和因此产生的效果堪比奇妙的化学反应。通过各种搭配，这些文字可以创造出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
写作的人是伟大的观察家。他不仅需要有一颗纯洁的心灵，更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写作的人能够看到别人无法看到的世界，发现别人无法发现的风景。
写作的人是富有智慧的思想者。写作是最好的思考，没有写作，就谈不上真正的思考。写不好往往是因为想不清楚，所以也有人开玩笑说，写作是所有文科生的高等数学。“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如果把“学”看作阅读的话，那么“写作”可以被看作是真正的思考。学习通过阅读进行，而思考往往通过写作进行。写作是训练思维，尤其是训练批判性思维、系统性思维最有效的方式。
写作的人是历史的创造者。历史不仅是过去发生的事，也是历史学家的历史，是记录者眼里的历史。写作不仅仅记录着我们所处的时代，也记录着我们的生活，书写着每个个体的生命传奇。
具体来说，我们认为写作具有诸多重大意义。
（一）写作是成就自我的重要方法
写作是深度思考的开始，也是沉淀、提升自己的过程。乔丹·彼得森曾在一次演讲中提出：写作能力等于思考能力，写作是一个人成就自我的秘密武器。如果一个人善于思考、表达和写作，他将会拥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大的影响力。
按照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观点，人类的主要需求分为五个层次，由低到高依次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的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写作展示了个性与自我，创造了价值，可以满足生命最高层次的需求。
写作者在写作中了解世界，在自我辩驳中认识自我、确立新我。写作具有自我教育、自我塑造的作用，可以赋予生命以高层次的意义。
（二）写作是终身学习的不二利器
海明威曾说过，写作是一个殚精竭虑的过程。写作是苦中作乐。写作是一个自我发现、自我认识，同时也发现和认识周围世界的过程。写作的外延与生活的外延相连，在写作中学习，其实就是向生活、向自然学习。写作促使学习的成果得到强化，通过写作获得的知识，比通过机械记忆获得的知识，理解更深刻、记忆更牢固、效果更理想。
写而后知不足。写作激励着人们通过各种途径不断探索未知，充实自我。总而言之，写作是终身学习时代“抓铁留痕”的有效学习方式。
（三）写作是促进人际交往的高效路径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沟通主要通过体态语言、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来进行。在文字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体态语言和口头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沟通方式。文字出现之后，书面语的沟通作用日渐凸显。有效的沟通和快速的传播，在信息化社会显得尤其重要。
美国国家写作委员会在2003年4月向国会递交了一份报告书——《被忽略的R──我们需要写作革命》。报告书中指出：在教育改革的过程中，如何让上学很有趣、学习很有效、学生都能又自信又主动地学习？很多人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方法，那就是写作。如果要学生能够自主学习、消化知识，就需要他们有能力将一堆琐碎的数据分析、重组，并通过文字来跟别人沟通。
建立写作共同体是现代社会人际交往的重要方式之一。一群小伙伴可以建立一个写作共同体，一个学校可以建立一个写作共同体，一个地区也可以建立一个写作共同体。互联网时代，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写作者都可以在网络媒体上建立写作共同体。写作共同体的活力在于相互交流，成员之间既可以交流写作的心得，也可以交流各自写作的成品和半成品。
（四）写作把世界变得更美好
写作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行为，而是一个探索发现、思考表达、传递分享的行为。文字能够代表一个人智慧的结晶、思考的果实，写作可以把这些结晶和果实传递给不同的读者。深邃的思想甚至可以穿越时空以文字的形式得以留存。写作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将个人的所闻、所见、所悟，以文字的形式记录、表现，在人群中引起共鸣。这些珍贵的精神财富，就在不断传播中把世界变得更美好。
二、新教育写作的特点
新教育实验从诞生之初就强调写作的重要性。“新教育十大行动”的第一大行动是“营造书香校园”，突出阅读，指向输入；第二大行动是“师生共写随笔”，重在写作，指向输出。新教育实验之所以提出“师生共写随笔”这一行动，是因为写作在师生成长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写作不仅是教育者进行思考的一种重要形式，是“批判反思型教师”成长的必由之路，也是学生发展思维的有效方法，还是父母和孩子共同成长的最佳路径。
如果说阅读是站在大师肩膀上前行的话，那么写作就是站在自己肩膀上攀升。无论教师、学生还是父母，为了写得精彩，就必须做得精彩、活得精彩；而精彩地写，又能促使我们更加精彩地做、更加精彩地活。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慢慢养成习惯，阅读、思考和写作便成为我们的日常生活方式，我们也将终身受益。
从事教育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成为会思考、勤表达、善沟通的人，进而成为更好的自己。新教育写作旨在让教育工作者通过写作反思教育，通过写作获得成长。新教育写作认为“行动就有收获，坚持才有奇迹”，只要拿起笔来记录教育生活的点点滴滴，教师的教育人生就会发生变化。一个教师的变化就会带来一个班级的变化，一个班级的变化就会带来几十个学生和几十个家庭的变化。
新教育写作，不单纯是一种写作方式，同时也是以写作为载体的生活方式、学习方式和成长方式。新教育写作是指教师、学生、父母通过撰写教育日记、课堂实录、教育故事、教育案例分析、教育论文、教育书信、学习心得，甚至便签、备忘录，或是通过创作小说、诗歌、童话，记录和反思日常生活及精神生活，分析和回顾教育与学习的状况，互通有无，共同成长。
在具体的开展过程中，新教育写作呈现出一些自身的特点：
（一）体验性
新教育写作倡导基于真实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写作，强调写得精彩源于做得精彩。所以，我们希望大家无论是写非虚构的作品还是虚构的作品，都忠实于自己的生活与心灵，注重生命体验。
（二）反思性
新教育写作倡导审辩性思维，强调在写作的过程中不断地追问自己教育的所得与所失，自我审视、自我批判。我们强调写作与思考的深度结合，希望教师用富有分析性、创造性、建设性的方式，感悟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成长，挖掘教育和人生的各种表象之下所蕴含的普遍意义，提出富有个性和创新性的理解和发现。
（三）交互性
新教育写作倡导师生、亲子、生生共同写作，通过书信、便签、班报等媒介交流大家对教育和生活各个方面的理念、意见与建议。对教育体验、生活经历的反思，不是孤独者的冥想，而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相互触动与启发。写作与分享，能够提高学生、教师与父母之间交流的温度，让他们都能在教育生活中成为更好的自己。通过新教育写作，人和人可以在互动中营造一种无比美好的充满活力的氛围。
（四）习惯性
新教育写作倡导让写作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习惯，成为表达方式、生活方式。我们希望培养写作者敏锐的觉察力和写作的坚持力——非天生的觉察力往往依赖坚持力来实现，而坚持才能带来超越。新教育写作不仅仅是文字的表达，它的本质是对生命的记录和自省。我们希望大家通过自我表达和与他人沟通，实现自我超越和关怀他人。
三、新教育写作的探索
新教育写作按作者主体分类，可以分为教师写作、学生写作、家庭写作、师生共写和家校共写。其中，家庭写作以父母、家人等为主体，又常常与家校共写密切相连。
按写作主题分类，新教育写作可以分为生活写作和教育写作。其中，教育写作还可以分为一般教育写作和学科专业写作。
按写作项目分类，新教育写作包括面向低幼学段的新教育“听读绘说”、面向小学中高年级及以上学段的“师生共写随笔”等。
按写作时间分类，新教育写作可以分为课堂写作、每天暮省和节假日写作。
按写作方式分类，新教育写作可以分为三大类：（1）一般写作。即以书面文字进行表达。（2）涂鸦。在新教育“听读绘说”活动中，我们提倡低幼学段的孩子以涂鸦而非文字进行表达。这里的涂鸦本质不是绘画，不必追求艺术效果，只需对心灵世界进行记录。（3）说写。即新教育说写课程中倡导的以书面语言进行的有逻辑的口头表达，以说为写，出口成章。
近年来，新教育在写作方面做了一些初步的探索，这里主要就教师写作、学科写作、儿童说写和作文教学等方面的研究进行一些简单的介绍。
（一）新教育教师写作
1.新教育教师写作的类型
教师写作是新教育写作中的关键。没有教师对写作的理解、实践与推动，学生写作、学科写作、家庭写作、家校共写就会难以推进或者存在问题。
新教育教师成长的“三专”，指的是专业阅读、专业写作和专业交往。“专业写作”是“三专”中的重要内容。教师的专业写作不是让教师成为专业作者，而是让教师结合教育这个“专业”来写作。
新教育教师写作是区别于文学创作和其他类型写作的写作，是以教育实践为写作原料，以提高教育教学水平、促进学生发展为目的而进行的创作，是教师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攀升。
关于新教育教师写作的类型，李镇西曾把它细分为教育备忘、教育杂感、教育故事、教育案例、教学实录、教育论文、教育书信、教育文学等八种形式。
教育备忘，就是俗称的记“流水账”或者叫工作日志。这些文字的意义，是为有时间进一步写作时留一个记忆的线索。
教育杂感，就是对某些教育现象的即兴思考，也称教育随笔。“杂感”之“杂”是指思考对象宽泛，“杂感”之“感”则是强调思考的重要性。
教育故事，是指记录自己教学实践中发生的值得记录的有情节、有寓意的教育经历。教师在记录时，力求有意义、有趣味、相对完整、还原当时情景、不过度阐释。
教育案例，是对一个教育（含教学）实际过程的描述和分析。教育案例更侧重于对教育过程的分析。
教学实录，是对课堂教学过程完整而详细的记录和反思。教学实录最大的特点是原汁原味地还原，即强烈的现场感。
教育论文，就是专门论证自己某一个教育观点的文章。写作这类文章，需要从问题出发，用思考统率，以事实说话，让数据发言。
教育书信，即教师在教育过程中，与学生往来的带有教育意义的信件。
教育文学，即有关教育的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报告文学等。
也有人把教师的写作分为教育叙事、教学案例、教育论文、文献综述和调查报告五种类型。一般而言，教师的专业写作，主要集中在这几个方面。
新教育的教师写作，不限于专业写作。刚上岗的教师可以撰写长短不限的教育手记与感悟，每天一两百字也可以。经验丰富的教师可以进行更深入的专业写作，比如每天完成一个随笔，每周完成一篇相对完整的教育叙事文章或教育教学案例。名师名校长则可以出版教育叙事、教育教学案例以及教育随笔的专著。
新教育强调：一个人的专业写作史，就是他的教育史。新教育的教师写作可以帮助教师摆脱桎梏，唤醒他们的教育灵气，让他们的教育生活不平淡，让他们的教育人生不平凡。新教育的教师写作一方面提高了教师教育教学的实践能力，另一方面促使他们用文字见证教育人生，从而过一种有价值、有尊严、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2.新教育教师写作的原则
第一，强调理解与反思。
教师的专业写作是针对教育教学现象，比如对发生在班级里的故事、教师自身的遭遇等进行分析。这种分析是教师经过自身的观察和思考，运用教育学、心理学以及学科理论进行的反思和研究。因此，在这一写作过程中，调动专业积累、理解教育教学现象是非常重要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专业阅读是专业写作的前提，经过大量的阅读以后，教师的专业写作才会有深度、有高度。“阅读理解—教育实践—写作反思”能让教师的专业性得到较快提升。
第二，强调与实践相关联。
新教育一直坚持只有做得精彩、活得精彩，才能写得精彩的观点。教师写作建立在教育实践的基础之上，教育实践的专业程度决定着专业写作的内容和水平。教师的专业写作离不开日常对教育和教学的观察、记录与反思。同时，专业写作的目的又在于服务教育实践，因此两者始终交织在一起。
第三，强调客观而真实地呈现。
新教育主张教师写作要恢复最纯真的目的和最本真的面貌。教师写作应该避免千人一面，不排斥“个性化”，但也需要注重学理、事实和逻辑，对问题进行客观呈现，不能过分依赖文学性的语言和修辞技巧。
第四，注重教育教学案例研究。
在教育过程中，我们会遭遇层出不穷的问题，如果我们不善于归类、不善于分析，就会疲于应付。其实，有些问题有很大的相似性，在一间教室里发生过的事情，往往在其他教室里也发生过，甚至在同一个教室里还会再次发生。教育实践中的问题很多都是普遍性问题，比如早恋、作弊、上课说闲话、是否应该教育惩罚、亲子缺乏交流等。如果对典型问题进行集中的案例研究，那么就可以为所有教师处理这类教育问题提供可参照的珍贵资源。教师在每天的教育教学工作中注定会遇到丰富的教育教学故事和案例，教师记录和反思当天的教育教学故事和案例是非常有必要的。新教育教师写作十分注重教育教学的案例研究。
（二）新教育学科写作
1.学科写作的历史
“跨课程写作”运动始于20世纪70年代。1972年，英国国家教育委员会被要求做一项调查，研究开放性招生政策带来的教育危机。三年后，他们发表了长达600页的调查报告——《布洛克报告》。这一报告倡导课程改革，提倡“非正式课堂谈话、表达写作、师生合作”。英国国家教育委员会在《布洛克报告》的《贯穿课堂的语言》一章中，强调语言在学科教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写作应该贯穿所有课程，而不仅仅是英语课程。这一理念后来被广泛传播并被简称为“贯穿课程的写作”。进入21世纪，这种教学理念和模式已经成为西方不少国家写作教学的重要理念和模式。我国不少写作教学的先行者也尝试将这种理念渗透到各个学科，力图让学科教学与写作教学互补共生。
20世纪80年代初期，吴立岗教授就主张把作文训练同各科教学紧密结合起来，使学生们不仅可以通过写作来增强语言表达能力，而且能够以此加深对各学科教学内容的理解，提高创造能力，提升思想品德。1984年，李德贵提出作文应独立成科，作文教材的编写应与其他学科紧密结合，使作文教学和其他学科教学相辅相成。1991年，吴世昌提出要加强作文与其他学科的横向联系，纠正长期以来作文与其他学科脱节的错误，引导学生全面发展，达到“整体育人”的目的。1997年，杨红梅强调让作文教学同其他学科教学有机结合起来，让其他学科的知识为学生写作文提供素材，这样既能帮助学生巩固学到的其他学科知识，又能激发学生写作文的兴趣。2001年开始，钟传祎围绕作文与学科的整合，进行了整整十年的实验和探索，初步提出了“学科作文”的概念，构建了学科作文教学理论体系。
2.学科写作的定义
学科写作处于各学科和写作的交叉地带。“写中学”是学科写作的基本理念，即把写作作为一种学科学习的方式，运用于学科教学中。学科写作以训练学生的语言能力、观察能力、思维能力、想象能力为重点，以学科知识、学习情境、学习收获为内容，挖掘学生学习生活中的素材，关注学生的心灵成长历程，让学生自觉用文字表达他们在学习各学科知识过程中的见闻和心得。
学科写作与通常的写作相比，既有共性，也有区别。共性在于，受个人身份和先前经历的影响，学生往往会将他们的独特身份、关键性格和思维习惯带入写作中。区别在于，学科写作是一个不断探究并适应学科学习的过程。学生需要利用已经学到的知识和习惯来理解学科学习任务，学会在一系列新情况下适应新的学习，促进写作。学科写作让学生们有意识地、持续地在特定的学科语境中反思自己、学会写作，同时提高学生们对学科知识的了解和应用。
3.新教育学科写作的特点
（1）题材多元
学科写作可写的内容非常多，可以写数学故事、数学课堂、数学实验，可以写英语故事、英语课堂、英语游戏，可以写体育故事、体育课堂、体育比赛，还可以写科学故事、科学课堂、科学实验……
此外，学生们还可以记录一次有趣的小组合作、一次印象深刻的解题过程、一次收获颇丰的阅读体验……
学科写作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各学科的信息，所有学科的知识和学科学习生活都可以为学科写作提供多方面、多方位的素材。学科写作可以解决“写什么”的难题。
（2）形式多样
学科写作的表现形式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科学写作可以是摘要式的，简明扼要地记录学习过程、总结学习收获、整理知识要点；可以是图表式的，图文并茂地梳理学习所得、建构知识框架（学科知识的思维导图，就是典型的图标式学科写作）；可以是叙述式的，记录课堂生活情境以及和课堂相关的生活及学习内容；可以是说明式的，以说明的方式来解说事物、阐明事理、揭示本质和规律；可以是童话式的，让知识点以第一人称介绍自己；可以是联想式的，让课堂学习联系现实生活，让书本知识变成学生自己的知识，把知识灵活运用于实际生活，解决实际问题。
（3）课型丰富
学科写作的课型至少有以下四大类型：
一是课堂实录型。通过拍摄课堂教学过程，再现课堂情境，回顾教学流程，或者回顾学生的学习过程。
二是内容整合型。有些语文老师身兼班主任、思品教学、班队教学和综合实践教学等工作，这些内容可以由语文老师整合为写作的主题，让学生完成整合写作。
三是学科主导型。这一类型学科写作通常由各学科教师在教学中完成，他们既需要指导学生完成作文，又需要通过作文促进学生对本学科的学习。每一类课型可以派生出很多小课型。以“学科主导型”来说，可以派生出音乐学科写作、美术学科写作、体育学科写作、数学学科写作、科学学科写作等等。
四是项目研究型。项目式学习是当下的一种重要的学习方式。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在项目研究的过程中，都需要依赖写作为其项目研究及时梳理进度、积累资料、巩固学习成果，同时还需要通过写作为研究寻找更多外援、宣传项目成果等。总之，写作和项目式学习结合，会取得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三）新教育“听读绘说”项目
如前所述，新教育写作不单纯是一种写作方式，同时是以写作为载体的生活方式、成长形态和创造方法。所以，新教育写作不仅包含狭义的文字写作，还包括以画为写和以说为写。新教育写作扩大了写作的外延，对写作的教育教学方法进行了创新，降低了写作教与学的难度，让写作更容易走进大众，推动了教学的高效和教育的公平的实现。
以画为写，是通过新教育“听读绘说”项目开展的行动之一。新教育“听读绘说”项目的前身，是2006年启动的新教育“读写绘”项目。经过进一步改良发展，“听读绘说”项目更专业地面向低年龄段儿童，皆在以图画书、短篇故事和诗歌等内容为载体，对低年龄段儿童进行德智兼备、寓教于乐的教育。
1.以听提升专注力和思考力
听，是指孩子专注倾听父母或老师讲述故事，理解并回答相关问题。这是一种深度思维的训练，可以提升孩子的专注力和理解力。
2.以读提升观察力和阅读力
读，是指孩子听过故事之后独立阅读、主动思考、独自深入故事情境。这是对孩子自主阅读能力的训练，可以提升他们的观察力和阅读力。
3.以绘提高思考力和想象力
绘，是指孩子把听过的故事以复述、续写，或是主题创作的方式涂鸦出来。这是对孩子创造思维的训练，可以提升他们的思考力和想象力。
4.以说提高表达力和创造力
说，是指以涂鸦的作品为提纲，让孩子进行丰富而完整的口头表达。这是新教育“说写课程”在低年龄段的运用，是对孩子抽象思维的训练，可以提升他们的表达力和创造力。
新教育“听读绘说”项目由原来的“读写绘”项目发展而来。去掉“写”这一项，是为了使这一项目所倡导的活动更加吻合儿童身心成长的节律。同时，该项目所强调的“绘”与“说”，其本质都是低龄儿童所运用的一种“写”的方式。
近年来，新教育对“听读绘说”项目开展了更多研究，发现这一项目在其他学龄段阅读写作能力较差的学生身上，也取得了较好的写作教学效果，值得我们进一步关注和探索。
（四）新教育说写课程
新教育义工、作家童喜喜带领团队从2010年春天开始探索，开发出以“以说为写”为特点的说写课程。这是新教育写作的新发展。目前，说写课程在全国各城市乡村的开展卓有成效，也得到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广泛认可。美国叶仁敏博士在对说写课程进行的四次实证研究中都发现：说写课程让学生在写作兴趣、写作自信、上课投入度、写作习惯、观察思考、亲子互动这六个维度上，都有了效果非常显著的提升。
什么是说写？说写，是指以书面语言进行有逻辑的口头表达。说写介乎说与写之间，它的形式是说话，本质是写作。
开展说写课程的方法非常简单：引导说写的一方提出有逻辑、成体系的问题；说写者这一方首先根据这些问题进行思考，接着写出每个问题的关键词或者绘出自己的思维导图，最后再根据关键词或思维导图，以书面语言说出自己思考的内容。
说写分为四大阶段：敢说阶段、能说阶段、会说阶段、精说阶段。为了协助说写者迅速提升，教师在评价说写的过程中必须遵循“绝对不批评，重复好句子”的原则。这一评价原则源自积极心理学理论，可以充分激发每个人的自信、挖掘每个人的潜能，从而让学生实现从说到写、以说为写的跨越。
实施说写课程，能够帮助孩子以说促想、以说练听、以说带读、以说助写，跨越敢说、能说、会说、精说的四个阶段，从而实现以说为写、出口成章的目标，提升“听说读写”的能力。
1.以说促想
想，具体指的是思维，也就是我们如何思考。说写课程能够“以说促想”，在促进思考方面发挥作用。这也是它最本质的作用。
说写与一般的“说”不同，说写是有逻辑、有体系的“说”，能够达到训练反省思维的效果。父母或者老师的提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