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杭州,是梅雨季节,东南季风带来的太平洋暖湿气流使得这座城市温润多雨。这一天,艳阳高照,在钱江新城CBD平安金融中心,我们见到了自信从容、博学纯笃的林巍洋。她是牛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香港中文大学全球沟通硕士,《华闻周刊》英国文化大使馆100位校友牛津代表。在香港知名媒体担任过华文记者,于澳洲Griffith大学法学院交流学习、获得昆士兰政府给中国学生的交流奖学金。她的父亲是一位优秀的校长,母亲是高级知识分子,书香门第成长起来的她,对于教育有着天然的情结。
在家族中,林巍洋有很多表弟表妹,可能因为身处姐姐的位置,她从小就要照顾弟弟妹妹,给他们辅导学业。家里有七八位长辈做老师,从小耳濡目染,这让林巍洋辅导弟弟妹妹功课时,不但没有负担,反而很开心。
林巍洋本科在武汉大学学习的是法律专业,期间交换到澳洲学习一年,澳洲的院长非常看好她,邀请她留下来读博士,她拒绝了。“在我看来法律是一种输赢概念,官司打赢了,证明自己很厉害。但是我的个人价值观是成就他人——教出优秀的孩子,才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在牛津大学读书时,林巍洋创办了一个教育分享的公众平台,经常发一些自己的教育经验和带学生的感受,受到了很多家长欢迎。回国后,她一直在教育培训行业工作,曾经荣获某全国教育集团2009年全国新教师讲课比赛第一名,任某教育集团浙江分校校长、新浪华东区五星讲师。
有了宝宝以后,林巍洋体会到初为人母的喜悦和责任,对教育更加充满了热情。为了平衡工作与生活,她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留学兔子”。“有人说我是创业者,在我的心里,我首先是个全职妈妈。”可能因为这份初心和母爱,留学兔子的商业模式与众不同。
一路走来,林巍洋说,“我还是定义自己是一个老师,我非常喜欢教书,所以也一直在教书”。
多面的孩子要用多样的教育方式
留学兔子一方面主做国际课程,教给孩子们如何在留学考试中取得高分。另外一方面,也帮助他们进行出国留学或国内名校的面试培训。显然,林巍洋老师和她的团队在服务学生和家长的过程中,对孩子的关注远远超出了培训老师范围,她们会给家长和孩子们提供个性化教育建议,在多年服务中,与家长和孩子们建立起了很好的“私域”情感。“我们其实很像小姨的角色,服务者会顺从孩子家长,但是小姨会为孩子的前途去和孩子妈争吵。虽然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帮助孩子进行一些标准化的考试,但我们也很重视这个过程中对于孩子的有价值的引导。”
林巍洋说,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这个孩子,或者说作为老师的角度我们了解这个孩子,所以我们和家长在共同帮助孩子去选择适合他的道路。“虽然我们的首要目的和责任是培训高分,但我们确实有必要参与对孩子陪伴和教育的过程。”
2013年,林巍洋遇见过一个小男孩,他的作文成绩很好。但是在上初中第一天,语文老师布置作业,要求每个人写一篇200~300字的作文。这个孩子给班主任编了一首诗,写了800字。最后的结果是老师将他写的诗歌丢了出去。正值青春期,小男孩备受打击,仿佛被老师打入了“深渊”。自那以后,他开始在班级里捣乱,上课起哄,最终恶性循环。
“可能有些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孩子,觉得他们不守规则,不服管教,但是我认为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像这样的孩子,其实并不适合把他放在这样的学校,用同样的标准衡量他。”给体制内不受重视的孩子机会,这也是林巍洋办留学兔子的初衷。
后来在林巍洋的帮助下,小男孩去了美国读书。离开学校前,他用自己的零花钱在教室里给同学们装了路由器,完全是自己独立设计制作的,同学都很感谢他。“你不能否认他是个聪明有趣的孩子。”林巍洋目光中不乏赞许。
“到底应该如何教育孩子”,是摆在家长和教育人面前的一个课题。“好的教育是多元化的,但是现在的父母太着急了。父母们抱着强烈的追求结果的心理和掌控欲,压得孩子们喘不过气来。”林巍洋如是说。
有一位妈妈和向林巍洋反映,“孩子作业没完成就又去打游戏了”。林巍洋主动找孩子聊天。她发现,孩子并不是天性喜欢打游戏。而是在他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也没有喜欢的运动,更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
在13~15岁的阶段,孩子玩游戏成瘾是父母普遍焦虑的的问题。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游戏成瘾背后的一种可能是:孩子觉得学业太难了,没有达成任务的信心。另一种可能是:觉得学习内容太简单,缺乏成就感。无论是哪一种,青春期荷尔蒙的旺盛,让他们需要更多的渠道去认识自我,找到自己的价值。如果没有正确疏导,孩子只能在游戏中寻找,出现沉迷游戏的现象。
林巍洋给这位妈妈建议是,让孩子出去做兼职、做实习、甚至去网络公司参与游戏设计,让他了解社会,挖掘游戏背后的商业价值。孩子慢慢找回了自信,找到了其他兴趣点,也不再沉迷于游戏了。
督导老师给孩子抽单词
“在教育理念上,我的任务就是要配合家长做一件事情,让孩子的优点被父母看到。”林巍洋说,当下的教育孩子没有达到父母的预期,父母就觉得孩子学不好,但是更多时候是因为课程设置不适合他,或者说父母的一些要求不合理,这是很多父母所忽略的。多面的孩子需要多样的教育方法。
林巍洋建议,“家长们可以尝试孩子比他能力高一点点的任务,让他去完成和解决这个任务,通过努力实现目标,从而培养出自信和能力。”
林巍洋对教育的认知深受父亲的影响。她的父亲喜欢将其称为“桃子理论”。假设我们把孩子当成小猴子,小猴子喜欢什么样的桃子?如果你把桃子放在太高的位置,小猴子就会放弃,因为他觉得太难,如果你把桃子放在很低的位置,小猴子觉得太简单没意思,也无法获得成长。而真正好的教育应该是他跳一跳能够到的教育。根据孩子特点设置一些任务,并且让他掌握实现梦想的能力。
留学不是一拍脑门的决定
在做国际课程培训的过程中,经过多年观察,林巍洋发现了很多问题。很多家长在为孩子选择国际学校时,追求所谓的“快乐教育”。“好的教育是要培养孩子们适应这个社会的能力,这是不分国内国外的。”
林巍洋认为,在教育上,没有纯粹的快乐,更多的是一种挑战,在挑战中孩子们找到兴趣,获得乐趣。她并不鼓励小学时就让孩子学习国际课程。“义务教育阶段,直接把国际课程放进去,基本上等于放弃了义务教育阶段的教育体系。国际学校或公办学校,他们的课程体系很不一样。父母还是要针对孩子特性去选择适合他们的。真正好的教育,是适合孩子的教育。”
在牛津大学读书的经历告诉林巍洋,进入国际知名大学的孩子,他们的学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玩中学”的过程。每天上课回答问题要算分,小组讨论要算分,期末考试要算分,平时的小组测验要算分……“牛津的学习任务很艰巨,并非家长眼中的‘快乐教育’。” 林巍洋在接受采访中特别强调。
很多家长不是很了解国外教育,对于出国留学有很多误区。对于出国留学这件事情,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但是往往忽略了真正的教育。
“我相信教育的本质是一样的。第一,要有学术能力或者思维能力;第二,要有与他人相处的能力;第三要有与自己相处的能力。人在孤独的时候,需要有一些兴趣爱好或者方法,能够更好地独处。”这是林巍洋对教育的解读。
我们要告诉孩子:你可以说真话
在给北大保送生的面试培训中,林巍洋会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大学读书?”孩子们大多数的回答都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份不错的收入。林巍洋有些不解,“如果一个学校给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全中国最好的学习资源,结果听到他说只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大学在100个面试的优秀的学生里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面对这样的孩子,林巍洋会给他们5分钟的思考时间,让他们说出真实的想法。“5分钟后,孩子们会有各种答案。”林巍洋也很意外。
“我想调查核电站泄露的原因”,“我想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我想去联合国参加联合国的会议”,“我想去周游世界”,“我想出一本书”,“我想拿第二个工程学的学位”……
“这是我想要的,孩子不能被束缚天性,这样会让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从而失去生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无论是保送面试,还是国外名校面试,孩子们面试失败有两种情况:第一,真实地表露自己的想法,可能被面试官拒绝了;第二,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但是表达不够准确,考官误解了拒绝了你。林巍洋给到孩子们的建议是:如果是第一种,你因为说真话而没有被学校录取,那说明面试官比你了解这所学校,他帮你避免了四年错误的选择。如果是第二种,她狡黠地笑了一下“这不正是你需要留学兔子帮助的原因嘛”
“升学面试关键点在于保持真实的基础上,把自己的最优势的点在短时间内告诉学校。”这就是一个展示自我的过程。对于一个在传统教育模式下学习了多年的孩子,出国留学的面试不是简简单单的英语口语考试,也不是呆板的背诵默写,它更多地要求孩子独立、自信。
“我们的培训只有两周时间,这其实并不能给孩子答案。但是我们要告诉孩子的是——你可以说真话,把真话说的对方听得懂。”林巍洋诚恳地说。
出国不是只做课程培训就够的,留学兔子会建议孩子在有出国计划的前三年时间开始准备。“如果你要高中选择出国,初中一年级就要开始准备,如果你计划本科出国,至少初三就得准备了。”林巍洋认为,留学不只是一项学习,它还包括衣食住行、社交等方方面面,孩子出国提前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
每次聊天我都希望家长少一些焦虑
孩子为什么不敢说真话,因为很多父母会否定孩子的想法,长期以往,孩子们眼中的光也渐渐熄灭了。这很遗憾。
在留学兔子的理念里,教育在实现公平的同时,一定要让那些可能改变社会的人,能够抱着火种,一直走下去。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教孩子是不够的。林巍洋经常会和家长们聊天,“每次聊天,我都希望他们少一些焦虑。”
如何缓解父母的焦虑?林巍洋给出了两点建议。作为父母,要接受孩子的平庸,接受孩子在某个方面达不到理想标准,所以心态非常重要。每一代人所处的社会环境不一样,成功路径也不一样,对于成功的衡量标准更不一样。林巍洋希望每一个父母能够意识到这一点。要注重孩子们的人格培养,培养孩子做一个诚实的人,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其次,父母要知道培养孩子是为了培养他的独立人格。成功的教育是孩子能在没有父母的条件下很好地生存。“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这都是一项重要的指标。”林巍洋说。
林巍洋引用泰戈尔的名言:如果你为失去太阳而流泪,你可能要错过繁星了。她想要告诫家长,每个教育都有优质的地方,你要学会去享受它和帮助孩子去享受它,因为也许你的孩子就是适合在夜晚看星星。
这样与家长的深度交流是留学兔子的理念之一,这也决定了留学兔子不是一个“唯分论”的培训机构。
留学兔子是一只“不可复制”的兔子
“我身边有很多朋友做少儿项目的投资,他们常和我说要来投留学兔子这个项目。我只能和他们说,留学兔子这个项目你们没法投,因为它不具备常规商业产品的可复制性。”
留学兔子的品牌或许可以复制,但是这只“兔子”的内容是任何机构也学不来的。对于此,林巍洋如此笃定。
前不久,林巍洋接到了一份邀请函,七年前教过的一个孩子马上要结婚了,邀请她去做证婚人,林巍洋很开心。像这样和林巍洋成为忘年交的孩子们很多,他们无论实习的时候,步入社会的时候,结婚生子的时候,还是人生需要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都会与她沟通讨论。对此,林巍洋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现在流行一个词叫‘私域’,我们跟客户群体的关系会很深入,和家长会成为好朋友,和孩子也会成为好朋友。包括孩子升学过程中,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去开导。比如说,一些孩子要去买书籍,要去参加比赛,我们都会全过程参与。虽然留学兔子是做出国考试和面试培训的,但是我们的规模点不在培训上,而在于满足家长的需求。我们不做任何的留学申请服务,但是家长对孩子教育的相关困惑,我们都会给予支持,也会帮助他们一起去寻找合适的中介老师。”这是留学兔子的办学理念。
除了与客户建立良好的关系,提供全过程的服务。留学兔子的团队也极为专业。他们是小众机构,不以规模著称,但是老师们都具有极高的专业素养和人生阅历,有的来自国际学校,担任过教学副校长;有的和林巍洋一样,是海归妈妈;有的则是厌倦了纯学术生活的名校博士后。林巍洋对授课老师的逻辑思维、教育背景、思考问题的方式、解决问题的能力等有着严格的要求。同时对于留学兔子招学生也需要面试,这是一个大前提。在这样一个前提下,留学兔子的老师会与学生进行深入互动。
林巍洋认为,从课程培训的角度,做国际课程不是英文说得好、知识点背得多就够的,它是一个非常系统的东西,需要专业的、全面的老师做引导。
比如参加国内的高校面试中学生大多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在所有的候选人当中,我凭什么要录取你?你给出三个理由来说服我。”或者“同样是英语系,你为什么选择北外的英语系,而不是选择北大的英语系?”“如果给你1000万启动资金,怎么去改变中国教育”……如果老师没有社会经历,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是教了很多年书再去教学生,学生是很难在这些问题的回答上实现突破。
林巍洋创立留学兔子七八年,在这个项目上一直处于相对佛系的状态。她从来没有投入过多的市场经费,也没有市场团队。她说,“我的心态是:我首先是个妈妈,我是全职带孩子,兼职在创业,因为没有压力,所以我不会焦虑。”
2021年4月17日,林巍洋在主持“变中求胜”全球教育论坛时这样说道:
变,教育就是在面临很多内忧外患的变化,但是教育的本质没有变,大学的人文情怀没有变。每年我送北大保送生去面试,都会有几个告诉我,老师我是真的希望“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的母校牛津大学依旧要求学生把论文装入信封,横跨半个校园交到满是历史痕迹的考试学院。你进入牛津的第一场考试左胸口戴着白色的康乃馨、最后一场是红色的康乃馨,因为“你的心头血染红了求学之路”。回望这些传统,我们坚信,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我们也相信,只要你足够好,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求,就是探索,父母之爱,是以分离为目的。我在大学里面有一位研究中国的教授问过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浙江这么资源匮乏的城市,有这么多优秀的商人,特别是女性商人。我说,因为浙江人有“白天做老板,晚上睡地板”的奋斗精神。浙江女性在资源匮乏的时候,为了孩子们的生计,可能比男性更愿意置之死地而后生。母亲的角色,注定我们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思考更深的格局,而今天的探索,和过去的时代都不同。以前说只有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法则让我们感动,可是年轻人求学的斗志又何尝不让我们震撼和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胜,就是优秀,也就是核心竞争力,胜利是需要格局的。今天,我们对于孩子优秀和胜利的期待在改变,我们也都认同财富上面的成功不是美好生活最关键的内容。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自己孩子具备能力,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希望他们有坚挺的脊梁和生活的智慧。我们希望孩子的成功之路更加顺利,我帮助他做的选择更加准确。什么样的教育,能够让我的孩子做一个强大温暖,全面发展的青年,我应该怎么帮助我的孩子选择现状下的教育目标?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打开留学兔子的网站,随意浏览文章,有个孩子这样写道:
在准备保送面试的过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在留学兔子的帮助下建立了信心。我学到的并不仅仅是面试技巧,更多的一种思维与逻辑以及一种重新审视自己的方法。通过一次次探索个人经历、挖掘个人爱好,我对自己越来越了解,发现了自己某些从未注意到的潜在特质与闪光点,也更加坚定地走向心向往之的未来。
在留学兔子的学习中,最大的感受就是:越来越明白“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