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一篇《谁在办?怎么管?资本漩涡下的在线教育》的文章,将在线校外培训辅导推到了风口浪尖。
此时,正值新一轮疫情防控的关键阶段,又适逢中小学生陆续开始放寒假。太原、西安等地已经明确叫停校外培训线下班,因而在线教育必然又将填补寒假辅导的“空白”。
随着寒假的临近,在线教育市场竞争早已如火如荼:电梯间、公交站、地铁站、综艺剧集等线上线下渠道几乎被在线教育品牌所占领。只是这些在线教育品牌,无不是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所表现出的喧宾夺主之势,显然与“公办教育有益补充”的身份不相符。
作为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监察委员会主办的综合性党务政务门户网站,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提出在线教育“谁在办?怎么管?”的质疑,明确表明了监管部门的态度。
于是,面对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的采访,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相关负责人列出了校外在线教育的三宗罪:
一、培训预收费监管困难。
虽然国家明确面向中小学生的培训机构不得一次性收费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按课时收费的,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60课时的费用),但受经济利益驱使,一些机构仍通过打折、返现等方式,诱骗家长超期交费。
二、培训内容核查困难。
培训机构主要采用的是自编材料,许多英语培训机构使用境外教材,虽然各地教育部门加强对培训内容的备案审核,但容易出现讲的内容与备案内容两张皮的现象,如果学生家长不举报,监管部门也很难发现。此外,一对一的课程监管难度更大,特别是部分英语类线上机构,外籍教师身处国外,还没有对在线国际用工监管的政策,教育部门缺乏有效监管的手段。
三、运营模式存在风险。
当前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普遍通过融资进行资本运营,但过于逐利,一些线上培训机构为了获取客源,不把钱用在提高服务质量的刀刃上,在各大媒体上铺天盖地地做广告,营造所有孩子都需要参加培训的氛围,加重家长的焦虑。还有一些线上培训机构为了占领行业主导权,恶意降低收费以赔钱的模式运营,挤垮中小机构造成行业发展不平衡的同时,自身也面临经营风险,一旦融资跟不上资金链断裂,企业可能迅速倒闭,造成群众预收费无法退回。
同时,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相关负责人也说明了“怎么管”的难处,即校外线上培训市场规模大,从业人员众多,参加培训的学生群体庞大,任何相关的改革和政策调整都可能影响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诉求,关系社会和谐稳定。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相关负责人的解释也不无道理,毕竟校外培训辅导原本就是一个综合整治的过程,绝非教育部一个部门就能一蹴而就的。事实上,面对在线教育的高速发展,教育部早已组建了“国家队”——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只不过,云平台除了免费课程之外,根本没有市场营销的资本。与“野蛮”增长的校外线上培训相比,无疑落得了下风。
为此,从某个角度看,教育部更希望借助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放大”校外线上培训的问题,从而让更多的中小学生能够进入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学习。既然组建了在线教育“国家队”,那么势必需要满足更广大中小学生的在线学习需求,而不是将其推送到校外线上培训机构中去。否则,这也是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一种形式。
官方资料显示,2020年2月,教育部即开通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和中国教育电视台空中课堂,选择最优秀的教师,录制了覆盖各年级各学科的免费优质课程。开通以来,云平台浏览超过30亿人次,让中小学生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优质教育资源。这也是教育部应对在线教育发展的措施及成绩。
经过将近一年的运营,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课程学习资源实现了从疫情期间应急方案到精品课程的全面升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精心设计,落实“三个坚持”,即坚持育人为本,遵循教育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坚持质量至上,充分体现“国家工程、服务全国、质量至上”宗旨,坚持统筹规划,充分调动各方力量系统谋划;
二是体现高标准要求,依托“四高”开发,资源制作团队集中体现“四高”特色,即参与地区教育质量高,参与学校办学水平高,参与教师教学水平高,参与技术团队专业水平高;
三是加强流程管理,“双审”保证质量,资源审查实行学科审查和政治审查双线管理,学科审查专家提前介入教学设计环节,政治审查专家坚守底线思维,保证资源质量。
教育部彰显自身精品课程优势,显然也是有所指的。最近,猿辅导、作业帮、高途课堂、清北网校四家在线校外培训机构曝出,四家同类型竞品请了同一位“老师”为其市场推广背书的事情。这一问题实质上反映了在线校外培训同质化的趋势。
对此,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明确提出,在线教培机构的问题其一在于速生速灭,也就是成长得快,消失得也快。产生这样的现象的主要原因,是机构没有自己独特的知识产权和技术,照本宣科。其二,不同机构大小、运营状况、诚信、规范程度差异巨大,谁是溃坝之蚁难以区分;而消费者判别力相对较低,易受小利诱惑。
由此可见,教育部凭借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的权威效应乘势而上,有为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导流的重要目的。据称,教育部下一步将继续优化完善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丰富优质线上教育教学资源,拓展平台服务功能,争取到2025年基本形成定位清晰、互联互通、共建共享的线上教育平台体系,覆盖各类专题教育和各教材版本的学科课程资源体系,有效满足中小学生的在线学习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