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两个月，谁还在上网课？
文/戚梦颖
校外培训的时代正在落幕。
继11月13日好未来宣布将停止义务教育阶段（K9）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后，11月15日，新东方宣布将全面退出K9及幼儿园学科类培训业务。同日下午，学大教育也发布公告，将停止开展K9在线学科教育培训业务。高途于同日晚间宣布，将结束在中国内地K9学科校外培训服务。
去年此时，为应对中小学即将到来的寒假，几家K12在线教育公司打响融资大战，单笔投融资最高数额纪录被不断刷新。中小学网课也挤入双十一的消费TOP榜。一时间，在线教育风头无两。
在刚过去的双十一囤课大潮中，K12在线教育品牌在各类统计榜单中难觅踪影。学科类培训的时代结束，在线教育又将走向何方？
K12消失于双十一
消费者开始疲于越拉越长的双十一战线。但网友们还是一边吐槽一边剁手，为天猫贡献了5403亿元的销售额。
今年，由教育、图书、乐器共同组成的天猫文教板块虽然也交出一份不错的成绩单，但与去年对比，包括斑马AI课、猿辅导、作业帮等针对K12及学前学科类培训的品牌，从榜单上消失了。
左为2020年数据，右为2021年数据（图源淘宝教育）
2020年，网课成为双十一消费的新爆款，购买中小幼课程的消费者同比增加了206%，小学相关课程的订单数是2019年的27倍。
而在今年9月中旬，随着“双减”政策落地，多家电商平台下架K12学科课程。业内人士表示，政策一经出台，平台方就开始与各家教育机构进行沟通，涉及到后续交付未完成、需退款的课程，机构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依次下架。“基本上按照政策要求陆续下了。”
整个10月教培行业持续动荡。多家上市教育公司股价暴跌，几乎每天都传出裁员公告。在10月25日，新东方在线率先宣布将终止K9包括幼儿园的学科类培训业务。
11月8日，外媒题为“中国预备发放教培许可证，拟将恢复课外辅导”的消息引发美股教育板块齐涨，高途、新东方等企业一度涨超30%。
但随后教育部相关负责人对媒体表示，外媒所谓的“教培许可证”，就是指“双减”政策发布后，义务阶段校外培训机构必须获得办学许可证才能进行培训活动，并且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要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
教育行业分析师Shanelle指出，下发“许可证”不能扭转现状，也不意味着监管放缓。对于上市教育企业来说，无法盈利的业务不能存在于公司的业务体系内。在如今的政策要求下，上市教育公司必须把K9学科类培训业务完全剥离。因此，Shanelle判断，上市教育公司或将陆续退出K9学科类培训业务。
11月13日，好未来发布公告称，中国内地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将于2021年12月31日截止……
11月15日，新东方在港交所发布公告，计划于2021年底前，全国所有学习中心不再向幼儿园至九年级学生提供学科相关培训服务……
11月15日下午，学大教育发布关于调整公司业务结构的提示性公告，计划将于2022年1月1日起停止开展义务教育阶段在线学科教育培训业务……
11月15日晚间，高途宣布将于2021年12月31日结束在中国内地K9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
4家知名教培企业在3天内相继宣布全面终止K9学科类培训，也宣告着学科类教育培训行业正式落幕。
成人在线教育空间较大
没了K12，在线教育还有什么？
事实上，根据艾瑞咨询的统计，中国在线教育市场此前一直以职业教育及成人语言，以及高等学历教育为主。直到2020年，K12学科培训、低幼及素质教育占比才达到42.4%。
今年春季开始，多家K12在线教育公司寻求在素质教育领域内拓科，美术、编程成为热门赛道。但素质教育恐怕难以成为救命稻草。
Shanelle表示，今年一度发生过经销商从K12转向素质教育的排队现象，但包括机器人、编程、美术等素质教育依然倚重线下体验，因此在线板块长期未能发展起来。与已达到50%的K12相比，在线素质教育的渗透率依然不高。
以在线美育为例，2019年，在线美育行业市场规模只占整体美育培训行业的2.3%，面向成人的美术培训在线化渗透率约为10%～20%，而面向未成年人的美术培训在线化渗透率仅为1%～5%。
另一方面，所有素质教育品类的难点在于其非刚需的属性。Shanelle认为，暂停学科类培训并未能帮助素质教育实现扩流，增速并不显著。如今素质教育的获客成本也高达5000元～6000元/人。
11月6日，在线音乐教育品牌快陪练在其官方公众号发出公告，申请破产。而在今年1月，这家主营一对一真人乐器陪练业务的公司还获得1亿元人民币的B轮融资。
资本对素质教育也显得更加谨慎。根据公开数据，今年上半年素质教育领域发生31起融资，但进入下半年后，9～10月内素质教育类企业仅获得两笔融资。
相对而言，职业教育或许是更理想的“避风港”。7~10月职业教育获得24笔融资，接近此领域上半年的28起融资事件。7月12日，在线职业教育品牌开课吧获投6亿元，是下半年数额最高的几起融资事件之一。
职业教育一般分为学历职业教育和非学历职业教育。Shanelle指出，学历类职业教育的盈利能力较低，且目前国内高等教育牌照稀缺，市场空间有限，而非学历职业教育发展空间相对较大。
在非学历职业教育的赛道中，走TO B化道路、与企业合作办学是新趋势。第二部分为轻资产的职业培训，以考证型培训为主，公务员、教资的趋势稍显明朗，其余细分领域市场过小。重资产型的职业教育壁垒则要更高。
Shanelle认为，虽然职业教育板块相比有所增长，但增速也在放缓。“大家都在抢这块市场，但这部分本身容量比较小，竞争格局还在恶化。”
（编辑：荀诗林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