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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胡春洞教授学术思想对当今外语教育教学的启示
张同冰
摘要：胡春洞教授生前系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外语（俄语、英语）教学法。胡教授治学严谨、视域开阔、博采众长、兼容并包，他关于外语教学方面的很多论著，继承创新，独树一帜，通篇充满哲学原理的辩证思维、系统思维、逻辑思维、科学思维、发展思维、实践思维等。在我国外语教育事业急遽转型的关键关头，胡老的理论极具前瞻性、建设性和指导性，是他留给中国外语教育事业无比珍贵的精神遗产。本文试从胡春洞教授教学法论著一篇代表作，对当下英语教学的启示及价值借鉴方面略作归纳总结。
关键词：外语教学；教学法；智学英语
一、引言
胡春洞教授生前系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外语（俄语、英语）教学法。他学识渊源，博采众长，继承创新，独树一帜，在外语教学法教学、研究方面卓有建树，成果丰硕。其主编的《英语教学法》（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曾荣获北京市第二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是全国各类师范院校英语教学法教材及卫星电视教育英语专业指定教材。胡教授曾负责国家重大科研项目，担任教育部教材审查员、2003版国家《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的审查员。他是与北京外国语大学陈琳、西南师范大学张正东等资深教授齐名的我国外语教学法领域承前启后的重要学者（光明网-光明日报）。
胡春洞教授倡导的外语教育思想，从他公开发表的文章标题便清晰可见。如《坚定不移地走阅读领先之路——谈外语教学路子的改革》（《外国语文》1988年03期）、《外语教学要全面运用科学规律》（《人民教育》1998年05期）、《总体统筹 多元综合》（《人民教育》2001年02期）、《小学英语教学要科学化、规律化、智慧化和效率化》（《中小学外语教学（小学篇）》2005年01期）等。另外，他还主张“哲学完全应该成为认识外语教学规律，提高教学质量和教学研究水平的有力武器。”英语教学要实现“四化”（中国化、辩证化、同化和简化）等等。（作者注：以上资料来自网站“知网空间”）
胡教授治学严谨，视域开阔，博采众长，兼容并包，非常强调遵循科学规律，指出要综合哲学、语言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人类学、逻辑学和美学等多种学科的学术精华来研究外语教学法，从而使他的学说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博大精深，充满深刻哲理却通俗易懂，笔墨可亲。在我国改革开放肇始和世纪之交，在我国外语教育事业急遽转型的关键关头，这些理论极具前瞻性、建设性和指导性，是他留给中国外语教育事业无比珍贵的精神遗产。
二、《智学英语 乐在其中》对当下英语教学的启示
这里，本文仅以胡老的代表作《智学英语 乐在其中》为例，简要说明胡春洞教授教学思想的学术价值及其对教育者的重大启示。
该文最初发表于2002年6月20日的《光明日报》，随后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02年07期转载，距今已过去整整18年。全文仅有1100余字，可谓短小精悍，乾坤广袤。
英语中有句谚语：Wisdom governs everything.（智慧支配一切。）法国物理学家巴斯卡说，“智慧胜于知识。”在这篇文章中，胡老以“智”统领全文，重提“人为万物之灵”的客观真理，由点到线，由线及面，强调要把语言的基本要素词与词、句与句、文与文联系起来，还要把词与句、句与文、文与道联系起来。把英语学习变为织网活动、联网活动、收网活动，这样学习就会活起来，学用同步，知行合一。
文章虽是探讨学习语言方法，但通篇充满哲学原理的辩证思维、系统思维、逻辑思维、科学思维、发展思维、实践思维等思辨，要说此文是一篇闪耀着思想智慧的教学法经典之作，一点也不为过。
下面，笔者从该文对英语教学的启发启示及价值借鉴意义方面试作浅显分析。
（一）智教英语，要有人本意识
胡教授在文中重提“人为万物之灵”的普世价值观与教育教学常识，可谓一语中的，直击要害，这与当前我国的教育方针、使命异曲同工。
新形势下，我国教育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课程改革传递的育人理念的重要变化，就是由单一的知识文化教育转向追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全人教育。学校的神圣使命是坚守“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以“智慧”为引领，真正构建起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的和谐融洽的教与学的高效课堂，为学生营造一个自主学习的环境，引导学生自己去探索，去研究，去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从而培养学生创造思维和创造能力。
（二）智教英语，要有智取意识
“教育就是教人去思维” ，思考力比记忆力更为重要和有效。德裔瑞士作家海塞有句名言，“思想和智慧是高尚的美德。”
胡老说，幼儿学母语是以智取胜，学生学外语更是以智取胜（胡春洞，2002）。即使是小学生学外语也是这样。在教学中，一方面发挥智力的作用，另一方面使智力在活动中得到发展。这是外语素质教育的重要表现。智力的发挥和规律的认识是不可分割的。
胡教授20多年前对外语教学的论述与当今《英语课程标准》的核心理念不谋而合。英语《课程标准》强调发展学生的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等英语学科核心素养，满足学生个性发展需要，通过自主学习、合作学习、探究式学习等方式提高学生学用能力，形成以学生为主体、促进学生全面、健康而有个性地发展的课程评价体系。足见胡教授学术研究的前瞻性和洞见性。
（三）智教英语，要有科学意识
正如胡教授指出的那样，外语教学要全面运用科学规律。他说，一方面，科学就是生产力，科学就是高效率。外语教学要提高效率，就要全面运用科学规律（胡春洞，2002）。另一方面，在总体上外语教学要遵循与其关系密切、有指导意义的各门科学的规律，如哲学、语言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人类学、逻辑学和美学等的规律。
长期以来，英语教学“少、慢、差、费”，效率低下的现状遭到很多人的诟病，为此，教师一定要树立科学思维、寻求科学方法，主动抓住规律，懂得利用规律，凝心聚力不遗余力地改进课堂教学方法，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切实提高英语教学效率，让“教学有法，教无定法，教学得法”的理念真正落实落地。
（四）智教英语，要有辩证意识
胡教授在另一篇文章中指出，（教学中）动和静、学和思、语和文、行为和认知、技能和知识、教具和教师，都不能相互代替，而只能和谐统一（胡春洞，2001）。从系统平衡的大方向处理小学英语教学问题，就要既防止成人化，又防止幼稚化；既防止聋哑，又防止文盲；既通过教学形式引发表层的暂时学习兴趣，又通过教学内容激起深层的永久学习兴趣；既发挥非智力因素的作用，又发挥智力因素的作用，使学生不仅乐学，而且会学，也就是用智慧学习英语。
（五）智教英语，要有主导意识
“器械之妙，在于为人所用，而不是为器械所驱使。”多媒体与互联网的出现无疑给当下教学带来了极大便利，但可惜可叹的是眼下在教学过程中很多教师往往不知不觉地被工具所绑架。目前学校的教学活动过分倚重多媒体设备，普遍存在“泛娱乐化”的强大态势。课件中图片、音频、动画非常“吸睛”，录音替代了范读，投影替代了板书，视频替代了讲授……，PPT课件酷炫夺目，教学场面眼花缭乱，学生陷入了饶有兴趣地“看课”的误区，教师处在被新媒体支配的地位。尤其是公开课与示范课更是登峰造极，执教教师将无谓的活动、游戏与表演植入其中，在本质上与教学目标相去甚远，偏离了教学内容设置的初衷，也不知不觉中削弱了教师在课堂上的主导性和主观能动性，这种情况如若不能得到及时扭转和矫正，那么，充分发挥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的主导作用，凸显教师的灵魂地位就是空话。
（六）智教英语，要有效率意识
目前，打造“高效课堂”成为很多学校、很多教师的共同理想与追求。真正有效率有质量的课堂才是高效课堂，高效课堂的特点是“多快好省”，而不是“少慢差费”。
《课程标准》是中小学教学的根本依据，教材是课程标准的主要载体。真正有效的教学是基于课程标准的教学，达到课程标准要求的教学才是精准教学、有效教学。同理，基于课程标准的课堂才是有效、高效课堂。而真正的高效课堂，一定会成为促进学生多方交流、深入思考、激发创新、提升思维品质、锤炼思想方法的课堂。
（七）智教英语，要有宏观立体意识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课标》指出，“语言能力是指在社会情境中，以听、说、读、看、写等方式理解和表达意义、意图和情感态度的能力”（教育部，2018）。这种语言能力提升与否是教学成败的关键。为此，教师要用宏观思维统领教学，要有大局意识、全局性观念，树立全局观，做到小学初中高中各个学段一盘棋整体规划，语数外等学科横向联系，不能盲人摸象，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大到对教育教学理论的学习掌握，对英语教学中相关重要因素的把握与调控，小到一节课上对教材的处理、对课程活动的设计、对学情的洞察等等，都要了如指掌，调配自如；具体到英语课堂也要有宏观统筹思维，要处理好输入与输出、词汇与语法、词句与语篇、精读与泛读、知识与能力、基础与提高、单元与教材、学习与考试等关系。
（八）智教英语，要有主要矛盾意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哲学原理中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辩证关系：在许多矛盾中，主要矛盾居支配地位，起主导和决定作用的；次要矛盾处于从属的地位，起次要作用。在英语教学中，教师也应该明辨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善于抓住主要矛盾来处理教学中的种种问题。
教学的本质是什么？那就是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和核心素养。课堂教学最关键的不仅是要把知识传授给学生，更重要的是通过知识培养来发展学生的思维品质。
胡教授曾指出:“英语学习应以学习为主（自主学习），语言为纲，词汇为重，阅读为先。没有阅读能力就没有演讲和写作的能力（胡春洞，2001）。”这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
英语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它的本质属性是什么？英语学习是语言学习，它是建立在知识积累基础上的能力训练。英语考试，根子上考察的是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而听说读写能力的养成又有赖于一定的词汇语法知识积累和大量阅读实践。
（九）智教英语，要有工具意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方法比知识重要。知识不是智慧，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是智慧；知识不是力量，智慧才是真正的力量。教学过程不是把现成的知识教给学生，更重要的是将学习的方法或工具教给他们，要着意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与思维品质，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英语课堂应该是充满智慧的。叶圣陶曾说“教就是为了不教”。德国教育家第斯多惠说，“一个坏的教师奉送真理，一个好的教师则教人发现真理。”
课堂应该是遵循规律、充满张力的。在课堂上，教师不应只注重结果而忽略整个探究学习的过程，教师应该引领学生真切体验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探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
如此，学生在课堂上学到更多的便是方法，是出众的终身受益的自学能力，而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
（十）智教英语，要有美育意识
胡教授指出，“用智慧对英语进行加工，意味着逻辑和美学双管齐下，构建一个立体交叉式英语高速公路，让词、句、文所形成的语流在上面畅通无阻地快速奔腾（胡春洞，2002）。”
在语言教学中，教师要有意引导学生体会挖掘教材和其他教学资源中的语言之美、内容之美、过程之美，人性之美。
人民教育家于漪先生说，“教育的魅力，就是在追求真善美的过程中，让学生自己开始懂得道理，体验到，分辨出。”“人心的培养，离开了美育，就很难有德育进去。”她还说，“教师自己没审美体验，抓不到文章的魂，上课就会‘失魂落魄’‘魂不附体’。”英雄所见略同，这真是至理名言。
三、结语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尊前故人如在，想念我、最关情。
胡教授不幸于2005年7月病逝。当年本人曾在一家媒体发表《心香泪酒祭胡翁》一文，表达对胡先生的沉痛悼念。2021年是胡老仙逝16周年，为表达深切缅怀和崇高敬仰，再读先生《智学英语 乐在其中》等经典佳作，旨在怀念先贤，致敬大师，品味胡老学术精萃，重温大师教育思想。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相信随着岁月流逝，胡老的学术思想愈将熠熠生辉，烛照后世。对于胡老的人品与学问，笔者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惟愿与教育同仁一起潜心钻研，挖掘其深厚的学术价值，谦恭修学，勤奋不辍，只争朝夕，勉力前行。
参考文献
［1］ 胡春洞. 英语教学法 ［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
［2］ 胡春洞. 坚定不移地走阅读领先之路——谈外语教学路子的改革 ［J］. 外国语文，1988（3）.
［3］ 胡春洞. 外语教学要全面运用科学规律［J］.人民教育，1998（5）.
［4］ 胡春洞. 小学英语教学要科学化［N］.光明日报，2001-02-22
［5］ 胡春洞. 总体统筹 多元综合 ［J］. 人民教育2001（2）.
［6］ 胡春洞. 智学英语 乐在其中 ［J］. 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02（7）.
［7］ 胡春洞. 小学英语教学要科学化、规律化、智慧化和效率化 ［J］. 中小学外语教学（小学篇），2005（1）.
［8］ 教育部.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课标（2017年版） ［S］.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High up, Drilling and Even Stronger than Before
Zhang Tongbing
Abstract: Professor Hu Chundong was a professor at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of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His main research direction is the teaching method of foreign languages. Professor Hu is rigorous, open-minded, versatile and inclusive. Many of his works on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re inherited and innovative, unique, full of philosophical principles of dialectical thinking, systematic thinking, logical thinking, scientific thinking, development thinking, practical thinking and so on. At the critical juncture of the rapid transformation of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in China, Hu Chundong’s theory is very forward-looking, constructive and instructive, and is a precious spiritual heritage left to Chinese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This paper attempts to summarize the enlightenment and value of a representative work on Professor Hu Chundong’s teaching method.
Key words: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teaching method; smart English-learning method
（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20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