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当地时间12月10日，世界杯卫冕冠军法国队将迎来强劲对手英格兰队，这场英法大战的黄牛票已被炒至8000英镑（折合人民币约8万元）。赛前一天，法国队的世界杯营地对全球媒体开放，并派出福法纳 、乌帕梅卡诺两名强力后卫，接受100多家媒体的提问采访。
前后近40个问题，几乎全部说法语一问一答，笔者满头冒汗。由于一时疏忽，这次我忘带在东京奥运、北京冬奥屡试不爽的科大讯飞智能翻译机，只能现场按要求扫二维码下载翻译软件，却又无法登录相关谷歌账户——最后，我只能像聋子一样“装腔作势”，撑到发布会结束。
随后，法国队对媒体开放15分钟训练，高卢雄鸡的当家球星姆巴佩在场上活蹦乱跳，不忘插科打诨，这让赛前有关他或因伤缺阵的传言不攻自破。训练结束，供职于阿拉伯地区最大互联网媒体KOORA网站的黎巴嫩同行纳伊赛尔，特别把他们视频直播发布会的网址发给我，“回家慢慢听”。
老照片和全身像，法国营地折射足球底蕴
世界杯期间，法国队的营地坐落于多哈市区的阿尔萨德区域，这个选择很有讲究：训练所在地贾西姆本哈马德体育场并不大，观众席只有15000人，但这里是卡塔尔足球豪门阿尔萨德俱乐部的主场。阿尔萨德有显赫王室背景，出手阔绰，曾招募巴西独狼罗马里奥、风之子卡尼吉亚在职业生涯末期前来淘金，并在1987年夺得亚洲优胜者杯冠军、2011年夺得亚冠联赛冠军。法国足协在驻地选择时，肯定也考虑过，营地起码也要有冠军元素。
法国队营地的媒体之家，设置在球场旁一个室内篮球馆里，特别为媒体采访的工作场景进行专业改造。走进媒体之家，第一感觉是满眼都是法国足球专属蓝色，第二感觉是历史底蕴扑面而来。
在文字、摄影各自媒体工作间的四周墙壁上，贴满展现法国足球荣耀时刻的照片，每位功勋国脚都展现自豪和喜悦。如今带教法国队的主帅德尚，也会在这里看到球员时代的经典照片：1998年，他代表法国队在家门口夺冠后，当时作为队长高高举起奖杯。
图说：法国队营地的媒体工作间内，挂满法国足球功勋名将的照片。
齐达内、亨利、巴特兹、利扎拉祖……这些1998年称霸的冠军前辈不用多说；坎特、博格巴、吉鲁等代表高卢雄鸡夺得2018世界杯冠军的冠军新一代，也都在照片中呈现激情瞬间；笔者留了个心眼，几乎把所有“历史瞬间”的近100张照片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性格乖张并惹出国家队更衣室风波的申花名宿阿内尔卡。
走下领奖台，一切从零开始。法国人似乎也懂得这句中国俗语：昔日取得成功的老将或功臣，他们的照片只有一张《队报》那么大；但代表法国队征战本届世界杯的每一个球员，他们的巨幅人像和真人完全是1比1的比例，明显更大、更突出、更有视觉冲击力，也在无形暗示着：法国足球的荣耀之路，将由现在这批悍将继续开拓。
图说：媒体工作间内，征战卡塔尔世界杯的法国国脚，照片明显更大、更醒目。
在法国足球元素爆棚的媒体空间里，还单独设立一个独立的开放式新闻发布会场。笔者坐在第一排认真数了下，英法大战前最后一次媒体开放，竟吸引全球超过100多个记者前来报道。与此同时，现场的提问、回答基本都用法语，虽然法国足协配置一名把英语转换成法语的现场翻译，但这位工作人员从头到尾只得到两次“工作”机会。
谁能防住姆巴佩，法国队建议英国后卫早点入睡
大赛当前，法国队依旧安排两大后卫福法纳 、乌帕梅卡诺接受媒体采访，让我颇为意外。一般世界杯这样的超级大赛，很多球队都会表面应付国际足联的媒介要求，对媒体记者开放15分钟训练敷衍一下。不过，法国队是卫冕冠军关注度实在太大，法国的体育媒体又数量众多，国内足球文化浓郁，再加上英法大战实在吸引眼球，法国足协的采访安排，得到现场所有记者的点赞。
发布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笔者十分“抓狂”。因为，第一我不懂法语，第二，我忘记了带智能翻译录音笔，于是根本不知道球员表达的内容，也不明白记者提问的角度。虽然现场有扫码翻译软件下载，但需要登录谷歌账户才能使用，笔者根本没时间注册，到最后只能耐心用手机录音。到家之后，用最笨的办法补课：再把录音放一遍，让智能翻译机“交作业”。
全球媒体在先后采访法国队两大后卫时，曾爆发过一阵爽朗笑声，当时笔者听不懂，只是一头雾水。在重听录音并进行翻译后，我也找到最精彩的“梗”。英法大战，英国媒体都尝试打压法国球星姆巴佩的锐气，即便这位24岁球员已踢4场进5球，但舰队街的报纸认为：“英格兰队的右后卫沃克速度、技术和体能俱佳，一定能防得住姆巴佩，法国队前景并不美妙。”
发布会现场，唯一一个英语提问来自美联社，问的是效力拜仁慕尼黑队的后卫乌帕梅卡诺：“你觉得如何才能防住姆巴佩，英格兰右后卫沃克有机会吗？”性格耿直的乌帕梅卡诺直接建议：“基利安·姆巴佩是一名完全不同于常人的前锋，他是一名世界级球员，很难防守他。英格兰后卫必须今晚早点睡，这样才能在明天比赛保持敏锐度，用自己最好的状态防守姆巴佩。”就是这个“早睡”的建议，让现场记者哈哈大笑。
曼城的32岁右后卫沃克，是英格兰队内速度最快的后卫，被认为是对位防守姆巴佩的第一人选。他明确表示，“防守姆巴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我肯定不会给他铺上红地毯，迎接他得分。”效力于法甲摩纳哥的法国后卫弗法纳，给沃克提出忠告：“法甲联赛有19家俱乐部，这几年都没有找到防守姆巴佩的答案。真相将出现在球场上，作为一名法国人，我相信基里安。他从不看媒体写什么，总是专注于比赛，他不会考虑对面的球员是谁，他总是沉着和坚定。”
训练时生活龙虎，受伤缺席传闻不攻自破
英法大战前，两队都获得不少休息时间，法国队更迎来长达6天的备战期。不过，周二姆巴佩因脚踝受伤缺席公开训练，引发英国媒体的关注。毕竟，姆巴佩是法国队的核心、王牌，一旦他真的受伤缺席，胜负天平将直接向英格兰队倾斜。
好在，姆巴佩周三就已复出，参与球队合练。在8日夜晚的15分钟公开训练课上，姆巴佩当着100多家媒体的面参与合练，这让赛前传闻不攻自破。隔着约50米，笔者更看到一个活蹦乱跳、可爱调皮的姆巴佩，他的跑动步伐十分轻松，看不出有很明显的受伤迹象；训练时，他似乎很喜欢和队友开玩笑，不管是有氧慢跑还是有球训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经常还会忽然搞点小动作，捉弄一下队友。在他的参与下，法国队的训练气氛，非常放松。
训练开放时间只有15分钟，法国队进行的只是非常普通的训练内容，以热身慢跑进入状态为主，最后稍微做了一些带球训练，根本看不出球队技战术的玄机。15分钟时间一到，一名光头工作人员就拿着秒表“提醒”媒体记者，“差不多了”。现场所有记者也都自觉离开，尤其是法国同行行色匆匆赶回法国队的媒体之家，在自动咖啡机前点一杯免费咖啡，啃一块圆形饼干，准备投入当天写稿报道的工作状态。
英法之战，两国媒体的立场不同，呈现的报道竟大相径庭。短短15分钟的训练开放，笔者根本看不出太多玄机，但敏锐的英国媒体《镜报》竟可以发现：第一，姆巴佩是最后一个进入训练场的；第二，姆巴佩不太愿意参加全队的牵拉热身；第三，姆巴佩在跑动时明显无法达到他最快的速度，但他是以爆发力强出名的。
天啊！在还属于热身活动阶段的前15分钟训练内容里，英国媒体同行竟然可以看出这么多的关键性、实质性问题，能找到竞争对手的核心存在这么多的破绽，英国媒体的议题设置、角度挖掘和细致观察，让笔者作为第三方中立媒体，都“深深折服”！
图说：笔者和同样受困于法语的黎巴嫩同行互帮互助，最终顺利完成采访。
不管如何，4场四分之一决赛中，法国和英格兰队的冤家聚首，肯定最有看头、最有悬念、最精彩。本届世界杯，是否有新生代球星取代C罗、梅西成为新一代球王，这场英法大战之后，答案或浮出水面。
题图来源：陈华
文内插图：陈华
来源：作者：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