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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图：杨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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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催化、巨额融资、过度营销、资本退潮、裁员暴雷……2020年以来，在线教育行业仿佛坐上了“过山车”，高速发展的同时，一路上也是危机四伏、充满变数。
日前，继一系列“最严监管令”之后，在线教育又迎来了新一轮挑战：随着北京打响“课后服务和暑期托管服务”全面落地的第一枪，上海、湖北、江苏、广东等全国各省市也正式开展或试点公办暑期托管班。“青少年暑期放假的时间段是固定的。这就意味着，校外培训机构未来要和暑期托管班开启‘抢时间’大战。”观察人士如是说。
在此背景下，正经历巨大生存挑战的在线教育行业，还能保住“饭碗”吗？
前后夹击
K12教育生存环境严峻
“暑期顺利开课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小杏是在线教育机构“学而思”的一名语文科组老师，前段时间，业内盛传将试行禁止寒暑假校外培训的消息，“公司上下都笼罩着一股紧张气氛，好在最后没受到影响，之前报名的孩子都已经正常开课了。”
不过，小杏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近日，北京率先开始全覆盖开展课后服务，并将学校的服务时长延长至17：30，下一步还将调整为18：00。此外，7月2日起，北京各区教委组织面向小学一年级至五年级学生的托管服务，引发多个省市陆续跟进。
以广东省为例，此前广州全市已通知将在11个区开展小学生暑期托管工作，每个区选取不少于2个学区（片区）、开放不少于5所暑期托管学校；深圳也宣布将在全市10个区优选有条件的学校，试点开展小学生暑期托管服务工作。
前有行业监管令，限制校外培训机构的营销推广等行为，资本的退潮导致机构陷入短期运营困难；后有公办暑期托管班、学校课后服务，对从校外培训机构处分流信心满满。
更严峻的是，为响应“减轻学生作业负担、减轻校外培训”的号召，云南省、陕西省以及安徽合肥市、巢湖市等据传已经彻底叫停中小学生暑期学科类培训班。受此影响，部分新东方校区已经开启自主调课，比如长沙校区已经将8月小学学科类的课程全部取消，其济南校区则建议家长不要选报8月的课程。而这一影响还在持续。
“学科类辅导的黄金时代彻底过去了。”资深教育界观察人士徐敏（化名）告诉南方日报记者，尽管目前部分地市的暑期校外培训课程仍能正常进行，但她预测，正式的全面限制寒暑假学科类培训的规定，最快将在今年9月1日起正式执行。这也就意味着，以中小学生为主体的K12校外培训行业，已经身处“危急存亡之秋”。
定位不同
托管与培训互补
各省市都在探索开展公办学校暑期托管班，有的家长积极报名，有的却仍在谨慎观望。“效果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满足家长的个性化培养需求？”“会不会变成学校的第三个学期”……广州天河区某试点小学的班主任许老师告诉记者，开办暑期托管班的消息一出，她立刻接到了家长们“连环追问”的微信。“大多数家长还是比较犹豫，首日统计下来的数字，报名的学生人数不到全年级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正如家长所担心的那样，公办暑期托管班效果如何，能否真正帮助孩子减负、而非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补课”以及老师所关注的假期补偿、劳务补贴等问题，都仍待验证和解决。比如，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就表示，以学校为主题开展暑期托管服务，虽然“教师现成、学校现成，但是很容易导致暑期托管班变调走形。”
他指出，治理校外培训乱象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需要精准施策。暑期托管班尽管是公办，有官方的背书，有服务质量的保障，但是课程丰富度、素质类课程培训经验等未必能与校外机构相提并论。他提倡，“在全面开展暑托服务的同时，应允许校外培训机构在节假日开展培训。如果暑期托管服务收费低、质量高、活动精彩有趣，学生对校外培训的需求也会减少，而不是都去校外培训班，这也就让校外培训降温。”
而从家长的角度看，他们也并不希望从“暑期托管”和“校外培训班”中二选一。记者此前调查统计，如果能够选择，46.67%的家长希望能“两者结合”，通过托管服务减轻日常家庭看顾的负担，搭配校外辅导完成个性化培养、提高社交能力的目的。
凛冬将至
教培行业仍存机遇
“要把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司打造成更具人民情怀、更具斗争精神、更具法治思维、更具工作策略的司局，以‘钉钉子’的精神推动‘双减’工作落地见效。”对于校外培训监管司文件中的这句话，业内人士有不同的解读。
在多鲸资本创始合伙人姚玉飞看来，“表述中用了‘斗争精神’，这种措辞还是非常严厉的。”他认为，即使未来校外培训机构不完全倒闭，但接下来也会“很艰难”。诸多包括广告规范、老师资质、办学资质、教材使用等方面的“条条框框”，预计会淘汰大部分机构。
去年以来，受内、外部因素影响，已有优胜教育、学霸君、傲梦编程等多个校外培训机构相继爆雷。另有预测显示，受政策及市场环境影响，近期校外培训市场总体规模将大幅收缩，从万亿级规模下降到40%左右。
“不过，校外培训机构还是有机会的。”徐敏告诉记者，学科类培训班受到强监管，那么机构可以考虑向职业教育、素质教育等与政策契合度比较高的其他教育赛道转型。据了解，好未来日前已将旗下少儿英语品牌“励步英语”更名为“励步”，并推出了包括书法、英文戏剧等在内的系列素质教育课程；大力教育旗下K12在线教育品牌“清北网校”此前推出素质类课程“美育大师课”，涵盖文学、音乐、戏剧、图画、电影、舞蹈六个领域。
教育部数据统计显示，2020年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在校生人数高达1.56亿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转型是痛苦的，机构会吃些苦头是一定的。但在靴子落地前，多做探索和转型的尝试，比起原地等待，能将更多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徐敏说。
南方日报记者 许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