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坏小孩》北京首演,多重探索角色内心“隐秘的角落”
新京报讯(记者刘臻)5月19日,由鼓楼西戏剧出品,根据紫金陈同名小说改编的舞台剧《坏小孩》北京站演出,在天桥艺术中心首演。鼓楼西戏剧在网剧《隐秘的角落》开播第7天就签下了同名小说《坏小孩》的话剧版权,但是到《坏小孩》2023年4月30日全国首演,却经历了三年。虽说好事多磨,时间也让《坏小孩》像一个孩子一样有了充足的成长空间。
舞台剧《坏小孩》剧照。摄影朱朝晖
该剧在文本层面,周可和编剧首先做的就是“让每个人物都有一个非常充分的行为动机、让人物的成长和延展都有很好的呈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话剧版新增了朱朝阳的梦境段落,非常点睛地交代了丁浩、普普、朱朝阳、张东升四个人的内心历程,以及每个人走向悲剧的初始动机。既让观众可以更深入地共情于人物,也有更多的反思空间: “坏小孩”是天生的吗?恶是后天浇灌和培育出来的吗?我们每一个人心中是否都住着一个“坏小孩”,TA和我们和解了?驯服了?还是慢慢长大,吞噬了我们?
舞台剧《坏小孩》剧照。摄影朱朝晖
全剧共有三种真相:现实的真相、朱朝阳日记的真相,以及朱朝阳梦境的真相。如果说现实是表象的话,日记和梦境更能体现出人物的虚构与潜意识,也更能多角度地深入展现人物的内心。而观众也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选择相信哪种真相,或者拼接自己的故事版本。 其中朱朝阳的梦境是话剧剧本新增的段落,以丁浩、普普、朱朝阳、张东升四个人的故事接龙呈现,这种故事与现实的互相映射,也呼应了周可导演与鼓楼西戏剧合作的第一部戏《枕头人》,而话剧版为张东升新增的黑色白鹤的故事,更是与《枕头人》有了某种精神上的呼应,也让张东升的悲剧更让人共情,更值得反思。
由于严良、张东升、朱朝阳都喜欢数学,所以在周可导演眼里,三个人之间也形成了某种三角关系:”严良坚持正义,寻找真相;张东升一步步坠入深渊;处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朱朝阳,以后可能是严良,也可能是张东升。“ 朱朝阳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与他的心灵处境有很大的关系,而这恰恰是值得人们反思的地方。
舞台剧《坏小孩》剧照。摄影朱朝晖
既然话剧版无意于再现一场寻找凶手的杀人游戏,所以全剧也不必拘泥于写实层面,而是在文本、声音、舞美、多媒体、服化等多个层面都进行了超越写实的反思。 文本除了新增了梦境段落,还新增了一位上帝视角的吃瓜群众——邻居周阿姨。就好像张东升以为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恰好被三个孩子录下一样,一切也逃不过周阿姨的双眼。这种上帝视角的俯瞰,更让故事有了抽离的意义,观众也可以跟着周阿姨,以吃瓜的心态看别人的故事,照自己的影子。
作曲小河在”寻谣计划“中发现的童谣《蜜蜂嗡嗡》如同全剧在听觉层面的另一只”上帝之眼“,蜜蜂为采蜜而飞到西来飞到东的忙碌形象,像极了剧中人执着于自己的美好明天而疯狂行动的样子,全新的配器改编以及旋律中的机械重复感更是让人物的行动有了荒诞的气质。 舞美设计沈力心理魔方的概念更是让故事剥离了写实,不仅有了象征的意义,也有了反思的距离。一块块由冰屏搭建起来的布景,既像一幢幢建筑,也像一块放大的、正在拼接的魔方。建筑与冰屏的影像结合,亦虚亦实,如剧中半遮半掩的真相;魔方则如人物的心理迷宫,需一点点拼接。
舞台剧《坏小孩》剧照。摄影朱朝晖
舞台上的积木意象既呼应着角色的童年,也如搭建人生大厦的砖石,稍有不慎,便可能坍塌。 为了呼应剧中的三种真相,胡天骥的多媒体设计与赵津的服化设计也跳出了写实的局限。在日记的真相里,多媒体呈现的多是日记本上的涂鸦感,服装则采用了黑白手绘勾边的人为制造感。在梦境的真相中,多媒体更加神秘绚烂,如林中倒影,也如天地倒置,人物的服装也出现了各种颜色的几何图案,如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世界,有深渊,有憧憬。
作为首部华语直面戏剧,《坏小孩》在风格上也与鼓楼西戏剧与周可导演合作的另一部直面戏剧《枕头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就像灯光设计任冬生在谈及他非常喜欢的结尾那场戏时所提到的,当一脸无辜的朱朝阳望向观众,后景的冰屏全部熄掉,在一片黑暗中非常强烈的逆光把舞台照得通透,像赤裸的废墟也像剥掉遮蔽的内心,残酷尽显于这种对比之中。 而在残酷背后,无论是话剧版新增的三个孩子发现了野外的秘密基地并收留了流浪狗”夏天“的段落,还是结尾自比流浪狗朱朝阳和张东升梦中对话并期待新的太阳的段落,都如黑暗中的幽微之光,让残酷有了温柔的底色。
据悉,5月20日,舞台剧《坏小孩》北京站继续在天桥艺术中心上演。
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