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沈兴超 刘珂君
日前，成都商报-红星新闻对韦博英语北京校区停业及韦博英语成都三大校区（银石校区、苏宁校区和龙湖校区）停课一事进行了连续追踪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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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韦博英语也垮了？银石校区停课，校长离职，多名学员上门维权
韦博英语停课追踪：多名学员自述被“套路贷”，分期付款无法止付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调查中，多名学员向记者反映，自己曾被韦博英语“套路贷”，如今学校停课，但是分期贷款无法止付，依然要继续还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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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培训行业里，分期贷几乎是行业普遍现象”，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在各大金融平台的支持下，让学员采用分期这种看起来可以减轻经济压力的付款方式，已经成为不少培训机构惯用的揽客手段，并且，分期贷款的收入，甚至成为一些机构的重要营收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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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哪些培训机构还在提供分期贷？他们又是如何给学员介绍这个业务的呢？10月11日，记者随机对美联英语、英孚英语、沪江网校、易世英语等机构进行了走访，调查发现，4家机构中有3家机构依然支持分期付款。
律师指出，培训交费最好不采用预付式模式，或采用一到三个月较短的模式交费，否则，一旦遇到机构跑路，如果强行止付，可能给自己征信带来污点。
【美联英语】
“80%的学员采取分期付款”
11日上午10点，记者来到位于青龙街的成都美联英语八宝中心，前台工作人员称，这里是成都美联英语总部。
在进行课程推荐之前，前台工作人员让记者先扫描二维码填写个人基本信息。随后，两位课程老师介绍起了英语课程。
根据记者提出的需求，美联英语课程老师规划了为期16—24个月的小班英语课程，总费用为三万余元。课程老师表示，如果需要一对一教学，学费需要八万余元。记者表示费用较高，课程老师立即表示可以分期付款。
“可以分期付款，没有利息的那种。我们有合作的银行，比方说像招商银行和京东金融，不是那种非正规的（机构）。每个月还款都是一样的，但是首付需要先给百分之十的钱，这也是受银监会监管的。”
该课程老师还透露，“我们这里有80%的同学都是分期付款的，有的学员学费7、8万，一次性付款的话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那学员是否会与贷款方签订合同呢？“没有，是跟我们签合同，教学合同和贷款合同学员都是和我们签的，我们是属于三方合作。”课程老师称。
【英孚英语】
支持信用卡和花呗分期
11日下午，记者通过官网联系上英孚英语的一位课程顾问。听完需求，这位顾问表示，“我们英孚的课程包含16个级别，从你的表述来看，你目前的英语水准大概在4级左右，你可以从4级开始学。假如你想要和外国客户进行较为流畅地沟通交流，起码需要达到10级左右。”
随后，英孚英语课程顾问向记者推荐了英孚英语一对一的商务英语线上课程。“你可以购买1年的相关课程，费用在2.2万元左右，有208节课，可以将你的英语水准从4级提到8级。现在我们在做活动，买一年的课程再送一年课程，相当于包含了8个级别的跨度，十分实惠。”
记者提出费用偏高，该课程顾问表示，“我们这边支持分期付款，你可以用信用卡或花呗来付款，没有手续费，产生的利息我们英孚会帮忙付，平均下来每个月只要几百块钱。”
【沪江网校】
支持京东教育白条、中银及信用卡等多种分期付款
在沪江网校官网，记者又选择了一档“Hitalk流利商务口语1v6精品超小班”进行咨询。根据课程课时的不同时长，对应不同的学费，从10780元到35280元不等。
在该课程页面，“分期免息”的灰色字样赫然在目。点击灰字，页面随即跳转到“沪江网校分期支付指南”。分期途径包含京东教育白条、中银分期、工商银行和招商银行信用卡分期。
以京东教育白条为例，其业务服务18周岁以上人群，申请条件为单笔实付500元以上，可分为3/6/12期，申请额度最高为5万元。学员首付比例通常为订单金额的10%-30%，目前，标准分期手续费为0.5%/期。
在“了解详情”中，沪江网校还进一步对“如何申请使用教育白条”、“教育白条首付款”、“如何还款”、“违约影响”等细则分条进行了介绍。
官网对具体操作也做了介绍。在京东金融将贷款金额连同学员支付的首付款打款至商家指定账户后，学员须在每个月的还款日进行足额还款。学员如违约，京东金融将按日按应还未还的全部金额的万分之五计收违约金，并保留将学员违约信息报送至中国人民银行征信系统的权利。如在还款日5日后仍未还款，学员购买的课程可能会被停课处理。
据了解，学员使用信用卡在线分期付款会产生手续费。但沪江客服表示，“沪江不会收取您的分期付款手续费，所有您需要支付的手续费标准全部是按照各个银行的不同标准由银行直接向您收取的。”
【易世英语】
不支持分期付款
同日，记者来到位于银石广场12楼的易世英语。在简单询问个人基本信息后，易世英语老师向我们推荐了他们的脱产班，并规划了为期4个多月的雅思培训课程。
我们的培训一般分为综合提升、基础技巧、强化技巧三个阶段，以你的基础可以从基础技巧段开始上，前后一共168个课时，周一到周五每天上2个课时，大概4个多月就可以上完，如果寒假里没有事，你还可以上集训班，这样提升得更快。”
易世英语老师表示，“目前，这两种班型的费用都一样，优惠下来，需要21700元。我们可以保证把你的雅思成绩提升到6.5，如果没达标，可以免费继续学习。”
记者表示费用较高，询问是否一定需要一次性付清费用，是否可采用分期付款，对方表示易世英语不支持分期。
【行业：多家平台入局教育分期业务】
部分机构分期贷收入超4成
“事实上，在培训行业里，分期贷的情况并不少见”，有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在各大金融平台的支持下，让学员采用分期这种看起来可以减轻经济压力的付款方式，已经成为不少培训机构惯用的揽客手段，而分期贷款的收入，甚至成为一些机构的重要营收组成。”
据了解，近年来除银行外，包括蚂蚁金服、京东、百度等在内的多家互联网公司也纷纷开展了教育分期业务。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数据，2018年，蚂蚁花呗设立5亿元教育专项基金，在2019年为45岁以下成年用户的职业培训等需求提供贷款分期，预计全年将为1000万人次提供支持；2019年5月，百度旗下的度小满金融在教育分期业务上已累计提供超过230亿元贷款，服务超200万人。
另据美联英语招股书，在2018年，美联英语约有43.5%的学生使用分期贷款，分期贷款为公司带来了42.2%的毛收入。但与此同时，在2018财年，美联英语退课率为10.2%，发生退款3780万元，其中分期贷款的学员退课率13.2%，高于平均水平。
【趋势：系列政策出台规范机构收费】
教育分期业务或逐渐遇冷
“金融平台看中了规模可观的培训市场，希望借助培训机构引流，招徕更多顾客使用自己的金融服务，培训机构也希望用分期付款方式吸引更多顾客，扩大营收，二者一拍即合，教育分期业务因此发展迅速。”业内人士表示，“这本是双赢的合作，不过，由于风险管控问题，近年来，教育分期业务导致的退费及维权纠纷问题也层出不穷。”
纠纷最为集中的就是退费这块。比如，各大金融平台在向学员贷款后，如遇到像韦博英语这样机构跑路的情况，学员跟贷款机构的分期贷款应该怎么处理呢？
部分在韦博英语停课后仍要继续偿还贷款的学员，向记者出示了一张与京东金融客服对话的截图。截图显示，京东金融客服建议学员，“在（与韦博英语）协商期间您可先按照账期按时还款，韦博在向您退款后可一次性还清剩余白条欠款。”
业内人士表示，“此前，相关教育部门曾推出包括《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等在内的系列政策，对培训机构收费进行规定，要求按课时收费的，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60课时的费用，按培训周期收费的，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未来，伴随‘付费限制令’等政策的进一步落地实施，培训机构的分期业务或将逐渐遇冷，学员的权益也将获得更有力地保障。”
【律师意见】
分期付款有诸多潜在风险，如遇机构跑路可起诉维权
四川泰仁律师事务所律师吴胤征
吴律师表示，分期付款本身不存在风险，但培训机构的学员们实际上不会获得这笔款项，学员们获得的只是教学服务，这个风险就会非常大。即使培训机构倒闭，学员也应按时还款。
从屏蔽风险的角度来说，吴律师建议，尽量不要选择分期付款。即使要选，也应选择周期较短，时间可控的分期方式，分期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培训机构跑路后，学员可凭借合同，通过诉讼的程序，向培训机构要求赔偿。如果培训机构注销了或以其他方式吊销了，可向法院起诉，追究公司法人、主要股东和负责人。
北京蓝鹏（成都）律师事务所律师王英占
王律师表示，分期付款相对全款来说，可以缓解资金不足的困局，但一旦与第三方签订贷款合同，同样要支付全部款项，还可能有一定的手续费，那么如果不能按时归还可能还会产生高额利息等经济损失，甚至会给自己的征信带来污点。
学员在报名时一定要审核培训机构的实力包括师资力量、学校规模、培训场所、学员人数等，特别是听取其他学员的建议，同时上网查阅资料，以便确认学校的情况。对于报名的交费最好不采用预付式模式，或采用一到三个月较短的模式交费，约定好双方的权利义务。
如果机构跑路，学员应及时向相关部门反映情况，提出诉求，并收集好证据；如果第三贷款公司也是分期支付给培训机构的，要求第三方贷款公司停止付款等；最后对于培训机构已经收费但未提供服务的部分，学员可以选择诉讼的途径维护自身权利。
排版 / 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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