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李楠楠
最近新东方知识输出型直播火了，也让人们看到教育培训机构在转型路上的坚守、探索和力量。
“双减”政策实施后，“转型”成为烟台众多校外学科类培训类机构负责人谈到最多的一个词。从文化辅导班向素质教育转型，成为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在这条转型之路上，老师、培训机构的焦虑在一点点被释放，为发展带来更多可能。
学科类培训的路越走越窄
芝罘区红旗中路边上，一家中小学校外学科类培训机构，运营一年左右时间，现在已经人去楼空。
在芝罘区万达商圈，也有不少机构关门，如一些个性化学习中心、国际少儿英语等机构都大门紧闭，门上贴着招租的公告。“整体大环境不好，继续干就赔钱。”万达商圈一家机构的负责人告诉记者，最近他在考虑退出转行。
芝罘区红旗中路边的一家校外培训机构已人去楼空。
2021年7月，《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出台。作为基础教育大省，山东在“双减”政策发布后迅速行动，从7月30日起省教育厅等三部门联合在全省范围内开展“证照不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整治工作。并停止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普通高中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以及面向学龄前儿童的校外培训机构审批，暂停非学科类培训机构审批。
截至2021年8月，烟台市有校外培训机构1610所，学科类培训机构707所，体量大，种类杂。据烟台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介绍，很多校外培训机构以营利为目的“野蛮生长”，存在超纲培训、虚假宣传、高额收费、抽逃资金、恶意停办、安全保障难以落实等问题，所有这些都是与人民群众的利益相违背。烟台市教育局将“双减”工作纳入民生重点工作事项，不断探索实践，不断改革创新，推动“双减”工作落地落实。
烟台市教育局会同市有关部门对337所次校外培训机构开展“双随机、一公开”执法检查。在各区市政府网站公示黑白名单，94个当事人被列入校外培训机构“黑名单”。在全省率先设立民办教育与校外教育培训监管科，规范治理校外培训机构，将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纳入政府指导价管理。
2022年1月，烟台市教育局对部分校外培训违法行为进行曝光：芝罘区某葵培训学校有限公司严重侵犯受教育者合法权益，芝罘区教体局依法吊销办学许可证。烟台市福山区某苑培训学校有限公司违反《突发事件应对法》规定开展线下教育培训活动，福山区教体局依法没收违法所得共计8000元……
万达商圈一家少儿外语培训机构门上贴着招租广告。
“我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十年了，形势大好的时候，同时运营着4个校区，辐射芝罘区、开发区和福山区。高峰时学生规模近千人，老师100多人。‘双减’来了，市场一下子就翻转了，现在只剩下1个校区，不到200名学生，不到20名教师。”烟台开发区一家从事校外培训机构负责人王海波（化名）说，本次“双减”政策的出台是最严格的一次，随着政策深入落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面临着生存的压力，有政策方面的比如资金等各类监管、也有行业大环境的焦虑等等。”王海波说，很多机构坚持不下去了，选择了注销退出。他的机构所在地曾是开发区最大的校外教育培训机构聚集地，此前10000多平方的面积，入住的机构满满当当，现在大约只剩下2/3的面积还在营业，1/3的面积空置，这些机构选择了退出。
“以前学科类培训算是刚需，学科类的机构发展得很快。”在莱阳，一家从事校外教育培训近20年的机构负责人江淼（化名）告诉记者，“高峰的时候，我这边运营2个校区，最大的校区700多平，寒暑假学生规模最多时能达到六七百人。”江淼说，“‘双减’来了后，规模直线减小，2个校区现在只剩一个校区，学生规模也就100多人。 现在由于政策和疫情的双重影响，机构运转基本是在维持，学科类培训的路越走越窄了。”
2022年2月，教育部网站发布消息：“双减”后，培训市场虚火大幅降温，全国原12.4万个义务教育阶段线下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压减到9728个，压减率为92.14%，原263个线上校外培训机构压减到34个，压减率为87.07%，“营转非”“备改审”完成率达100%；预收费监管基本实现全覆盖，监管总额超过130亿元；所有省份均已出台政府指导价标准，收费较出台之前平均下降四成以上。
孩子不上辅导班后干嘛？
“辅导班可以关掉，可在当前的教育环境下，家长们还是有文化辅导的需求，后续的辅导需求会不会转成地下或是‘一对一’的家教，会不会引发更高的教育成本？”在奇山小学门口，正在接孩子放学的陈女士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孩子不上辅导班后干嘛？你不上，但是别人家的孩子在上，很多孩子已经习惯了培训模式，甚至在家长中间形成一种攀比，就是你报三门课，我会报四门，他会报五门，仿佛只有多报班，才能取得更好成绩。”
一家培训机构内的宣传标语。
现在，不少家长缘于对子女未来教育前景的不确定性，患上了严重的“教育焦虑症”，导致了中小学生的过度教育，其重要表现就是通过给孩子报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以增加对未来所谓优质教育追求的安全感。鲁东大学教授张成良分析了当前家庭教育的负担和焦虑。
“孩子初中要会考了，我现在到处找合适的机构或者合适的地理老师，想给孩子补习一下。”芝罘中学一名学生家长告诉记者，但是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师。 “我对‘双减’政策是支持的，也是矛盾的。目前我们的中考、高考制度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以分数来作为选拔的标准，学校的教育也参差不齐，义务教育存在严重不均衡，很多孩子还是存在对校外辅导的市场需求。”
也有部分家长反映，此前培训学校机构确实存在很多乱象，市场上有一些“黑机构”和一些隐藏在居民区里大大小小的私人补课班和小饭桌式的补习班，不仅证照不全，其补习质量也难以保证。比如2021年烟台消费投诉典型案例中就涉及“蓬莱一家培训机构老师频繁离职，家长不满服务索退费”问题，这部分培训学校仅以谋求利益为第一位，缺乏教育情怀，每当提起辅导班，大家的印象可能就是很赚钱。在这样鱼龙混杂的情况下，确实需要出台政策对“黑机构”以及当前校外培训存在的各种问题和负面影响进行专项整治。
“现在孩子的学习压力太大，各项辅导安排的满满当当，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周末时间基本上也都在上课。期望‘双减’政策能切实给孩子减负。”张成良说，“现在生活节奏快，大人们忙于工作，孩子们放假留在家里只能看电视、看手机，送到培训机构去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希望‘双减’还要出台相关配套措施，调动社会资源和力量，真正把孩子们的假期高效利用起来，创造一个有利于孩子成长的大环境。”
高新区第二实验小学丰富多彩的课后服务（资料图）。
2021年4月，烟台市教育局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义务教育学校校内课后延时服务工作的通知》《关于优化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教育教学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推动课后服务工作。发挥学校在校舍、场地、师资、课程管理等方面的优势，将义务教育课后延时服务从小学延伸到初中，实现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有需求、全覆盖。保证课后服务时间，丰富服务形式、优化服务内容，打造“素质教育第二课堂”。努力推动“财政全兜底”，争取以各区市为主设立财政专项资金。发掘各种社会资源，拓展课后服务渠道，形成合力，真正把好事办好。截至2021年6月底，全市小学4.74万名学生参加课后服务，占比16.8%；全市初中3.32万名学生参加课后服务，占比20.8%。
烟台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介绍说：“各学校在课后服务中推行‘2+X’菜单式服务，积极开展涵盖德智体美劳等方面的社团活动，根据实际开设体育美育等特色项目，学生完成作业后，自主选择感兴趣的活动，丰富多彩的活动让学生在完成作业之余，放松身心锻炼身体、劳逸结合。”
新“风口”带来更多可能
“双减”落地，烟台校外教培行业的未来在哪里？教育部网站上《改革创新扎实推进“双减”工作》的文章中提到，“引导校外培训机构认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教育的公益属性，积极发挥师资、技术等方面优势，将培训重心放在学生兴趣培养拓展上，积极为学生提供特色化、差异化教育培训，努力成为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
众多培训机构聚集在工人文化宫附近。
转型“成为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或将成为未来烟台校外教育培训机构的发展方向。
“双减”政策实施后，学科类培训机构面临三种选择：注销、“学转非”、“营转非”，其中从学科类培训转型为非学科类培训成为大部分机构的选择。“现在我们已经从学科类培训转为国际象棋、书法、绘画教育培训。”江淼说，“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也有一种情怀吧，具体转型结果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也从学科类培训转到美术、音乐培训。”王海波说，“算从零开始，也面临不少困难，比如资金、人才以及大量机构转型艺术类后的激烈竞争等，但还是要坚持下去，做了就有希望。未来将着眼于研学的拓展，还有‘营地教育’等素质培养方向。”
还有一些机构负责人把方向瞄准中小学课后服务。目前烟台部分县市区已经开始公开遴选非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参与中小学校内课后服务。“这是一个机会。”一名从事艺术类培训的机构负责人说。
“针对部分会员机构面临的困难，我们协会也在积极行动帮助他们及早转型。”烟台市教育培训协会秘书长贺平说，“比如我们鼓励会员之间开展资源合作对接，打算召开‘资源对接会’，推进会员单位之间资源共享、合作共赢、协同发展。”
任何转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每个培训机构都经历了诸多煎熬。“我们也认识到国家政策的出台是基于更高远、更长期的考虑，培训机构办学要符合政策、符合大势。”王海波说，现在家长和孩子对素质教育的需求是多元化的，“风口”在变，在非学科类培训市场，学校可以迎来新一轮发展，同样能够大展拳脚。
战雅文给学员们现场讲解用餐礼仪（资料图）。
从事多年艺考培训的战雅文现在转型做青少年形体训练这一领域的教育培训。“大的方面属于素质教育，五育并举中的美育。”战雅文说，“我们算是烟台、威海这一区域内较早提出形体训练这一概念，区别于传统的舞蹈以及模特培训，是着眼于青少年长远发展的一种训练。虽然也经历了不少困难，但首次招生便有50多名学员，算是开了一个好头。我们除了日常训练外，还积极拓展参加各种演出，比如去‘2021天津少儿时装周’参与展演，参加少儿春晚等等，开阔了孩子的眼界，也锻炼了孩子的能力，家长们反响还不错。”
“今年我们会做好日常授课的同时，积极争取更多的演出机会，给孩子们更多的展示和锻炼的空间。”战雅文说，对于未来的发展，还是充满信心的，现在新校区1000多平的场地已经准备就绪，“争取通过我们不断努力，学员发展到200人。”
“双减”政策下，烟台校外教培行业面临重新洗牌，教育也面临新的发展局面。众多校外培训机构主动或者被动地走上转型之路，在这条转型路上，老师、培训机构的焦虑在一点点被释放，为发展带来更多可能。
相关链接：
2022年烟台中考招生咨询会
6月25日在芝罘仙境朝阳街中心广场举行
为了更有针对性地解决学生、家长在2022年中考报考方面遇到的问题，为使家长更详尽地了解目标高中的教育特色、办学理念、校园文化和办学业绩等信息，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将在中考后，2022年6月25日在芝罘仙境朝阳街中心广场举办“2022年烟台中考招生咨询会”，届时邀请众多普通高中、职业院校的招生负责人，与广大考生和家长进行互动交流，助力广大考生和家长一站式了解中考升学。
同时，齐鲁晚报·齐鲁壹点2022年烟台中考答疑群正式开放。考生和家长有什么报考的疑惑，可以在线咨询。
咨询电话：15063815716（微信同号）
仅限中考生和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