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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法治周末
受疫情影响，在线教育行业迎来了巨大的发展契机，但在一片繁荣的背后，还有日益增多的消费者投诉。
3月14日，北京市消协公布了五大投诉热点问题，其中，教育培训服务投诉明显增加：“2019年，全市消协系统受理教育培训服务投诉17500件，占总投诉量的比重高达19.32%，投诉主要集中在虚假宣传、拖延退款、格式条款不平等、诱导学员进行贷款等问题。”
而这些突出问题，在成人职业在线培训教育平台上也屡见不鲜。
法治周末记者注意到，在黑猫投诉、聚投诉等各大消费者投诉与维权平台上，有关深海教育等在线职业培训机构代报名、虚假宣传、退费难等投诉不断增加。
不符合报考条件承诺“代报”
“当时消防工程师证宣传比较火，我就在网上搜索网校，在深海教育留了手机号。”2019年12月底，因为临近假期，在北京工作的杨明想趁假期“学点东西、考个证”。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自称深海教育招生老师的电话。
中国人事考试网《一级注册消防工程师资格考试》规定的报名条件，报名消防工程师考试需“取得消防工程专业大学专科学历，工作满6年(其中从事消防安全技术工作满4年)，或者取得消防工程相关专业大学专科学历工作满7年(其中从事消防安全技术工作满5年)”。
这意味着，消防工程相关专业大专学历毕业的杨明，需工作满7年才具备报考资格。
杨明将他工作未满7年的情况告知深海教育的招生老师后，招生老师向他推荐了“代报”，即通过有消防资质的单位统一代为报名，“不需要审核个人学历、专业等”。
在招生老师告知其“当天报课程有限时优惠”的情况下，1月8日下午，杨明向对方提供的支付宝账号转账4980元课程费，“报考时再收2600元代理报名费”。
当天下班回家后，杨明在各大平台详细了解了深海教育及消防工程师考试资格等内容后，发现“有差不多情况的学员学了一年后却被临时通知报不上名”。杨明觉得不放心，遂在1月9日上午以“没有签订书面课程协议书”为由向深海教育提出退款申请。
公开资料显示，成立于2017年的深海教育隶属于北京深海云课堂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职称考试培训服务提供商，业务范围涵盖PMP项目管理、经济师、MBA等学科。在深海教育官网发布的服务公告中，明确申明：“深海教育不提供任何有关考试代报名的服务，也没有授权任何单位和个人开展此业务。”
官方申明“不能代报”，但当记者以消费者身份向深海教育提出相关课程咨询，在通过其官方QQ客服对接了相应的注册消防工程师招生老师后，招生老师却告诉不符合报考条件的记者，除了个人报考，还有“企业代报名”通道，“年满26周岁即可，无其他限制，保证能成功报考，只需交1800元的代报费”。
以代报名诱导消费正是成人职业在线培训教育平台被投诉的主要问题之一，尚德机构、嗨学网都有向学员承诺“保证代报成功”的相关投诉，其中注册消防工程师报考更是其中的重灾区，一些网校在报考宣传上甚至直接写着“不限专业、不限学历”等标语。
“执业资格证书报考要符合国家规定的相关要求，国家有学历、专业等要求，教育机构明示或暗示消费者不论资质都能报名，是违规的;即使国家对企业报名有相关规定，但不属于企业的员工，通过捏造身份进行代报名，也是不合规的。”湖南湘达律师事务所明阳律师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包过”课程和挂靠保障
除了提供“代报”服务，深海教育招生老师还向杨明推荐能提供“学习、报名、拿证、挂靠一条龙服务”，不仅有“不过全额退费”的“包过”课程，而且有“前首考命题单位老师”的授课保障。
“挂靠每年8万至10万元左右，挂靠兼职合法，含金量非常高，全国范围使用。”杨明告诉记者，该招生老师甚至给出了不同地区的挂靠价位表，并表示在报名课程签订课程协议后，还会签署推荐就业协议，进行挂靠保障。
而事实上，2019年8月，应急管理部印发的《消防技术服务机构从业条件》第6条规定，注册消防工程师不得同时在两个(含本数)以上消防技术服务机构执业。在消防技术服务机构执业的注册消防工程师，不得在其他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兼职。
在堵上了“兼职”缺口的情况下，消防工程师的“含金量”不得不让杨明打了问号，而与杨明在同一维权群的李华拿到该证已经一年，至今“压在手中”。
事实上，职业教育培训机构通过“包过”等宣传，吸引消费者报课程已非罕见“套路”。2019年9月16日，应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就通报了3起违规培训、代报名、虚假承诺的典型案例。明确指出，近年来一些社会培训机构出于营利目的，以“官方指定培训”“内部绝密资料”“押题保过”“挂证挂靠赚钱”等虚假欺骗信息甚至伪造公文等违法手段，招揽不具备报名条件的学员参加培训、报名考试，扰乱了注册消防工程师考试秩序。
“消费者报考职业资格证书时，可以通过人社部公布的相关目录和中国人事考试网等查询证书资质，有明确要求的证书才能保证‘含金量’，其他证书消费者则可以出于学习的目的谨慎选择。”明阳同时提醒消费者，在看到所谓“包过”等承诺时，就应提高警惕。
退费争议不断
“招生老师说只负责课程，退费要找客服，1月10日，我向客服申请退费后，客服说需要准备材料而且年前财务封账，年后才能进行退款。”杨明告诉记者，他至今未收到退费款项。
根据深海教育的课程协议，存在不同情况的退费标准，如学员自缴费成功完成报名并开通课程后24小时内提出解除培训协议及退费申请的，因网校平台学习账号已经开通，深海教育将扣除部分网校平台注册和功能使用费(金额为课程辅导费用的10%)，剩余费用无息退还学员。
“我是24小时内提出退费，即使没签合同也同意了扣除10%的费用，但还是一直拖着。”杨明说。
而同样未签订课程协议的深海教育学员闫敏则提出全额退费的要求：“什么都没做就扣除400元，这太不合理了，协议里写的退费标准是签订协议后才能看到的。”
1月，闫敏就心理服务专业技术人才的相关申请咨询深海教育客服。相关招生老师向她推荐了心理服务专业技术人才培训班，经过协商，最后闫敏交了2000元报班。
在闫敏缴费的第二天，招生老师告知她“报的测评从业班不用考试就能发证”，闫敏便对证书的“含金量”产生质疑，遂在未签订课程协议的情况下向深海教育提出退款。
“消费者基于前期承诺付了款，形成事实合同，在其后签订书面合同时，认为合同与之前显著不同而未签订，消费者根据违约行使解除权或基于欺诈行使撤销权，都应当全额退款，若造成损失还可要求赔偿。如果消费者看过后签订了书面合同，则意味着其认可合同内容，按照合同约定的标准和期间进行退费，若无明确期限则应在合同法规定的合理期间内进行退款。”明阳也提示消费者，在签订合同时应尽到合理审查义务，提高风险防范意识。
杨明所在的数十人维权群中，也有不少是签订合同后提出退费的，“最快的在1个月后扣除相应费用后拿到了退费款，但真正收到退款的人也只有几个”。
在通过深海教育官网电话和杨明提供的售后电话联系无果后，法治周末记者通过其他投诉者提供的联系方式电话联系了深海教育售后相关负责人，他告诉记者：“目前不存在推脱退费问题，符合退费条件的退费都在办理中。”3月18日，深海教育回应记者，会对相关问题进行回应。
本报将对此继续关注。
(应受访者要求，杨明、李华、闫敏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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